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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寂靜無聲,身上的傷又彷彿比平時難受了幾分,我這個從小就樂觀開朗的人,居然傷感了起來。
傷感著,傷感著,腦袋居然就想起原來在孤兒院的日子。
記得原來在孤兒院的時候,雖然一生下來就沒有父母,我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同。也許自己生來就是一個神經很大條的人。從小,當別的孤兒院小孩自怨自憐自閉的時候,我一天到晚開開心心地打鳥捉魚,比男孩還野。
還記得,小學時,那個和藹可親的孤兒院長因為怕我們這些孩子去普通學校讀書會受不了打擊或受到別人歧視,把我們都安排在了孤兒院學習。可是我倒好,經常拖著巫子西去很遠的小學,然後躲在做後面一排聽課,最後被校長抓住了通知了孤兒院院長。 後來孤兒院院長問我,希不希望去正常的小學讀書,過正常人的生活,然後還苦口婆心地和當時在讀小學的我敘述了很多去正常學校讀書會遇到的各種特殊情況。
我當時也沒經大腦思考點頭說好,還為自己總算可以去更遠的地方去了而興奮無比。然後,去小學報道的那一天,還不忘拖上從來都和我一起打鳥捉魚的巫子西。
當時也真沒想,這樣一走,離開那個孤兒院,一晃就是這麼多年。
之後初高中,我都在學校住宿,也會遇到一些不懂事的孩子對我說這說那,不過我這種大事小事不放心上的個性,什麼事情,過去了,一下子也就恢復了。
後來,我又去了更遠的外地讀大學,接著,出了國,去歐洲一年培訓,現在,又呆在非洲。看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夠再回到那個孤兒院去了。
我在床上輾轉了好一下,終於認清了自己睡不著的事實,索性爬起來,裹了一件大衣,走出了帳篷。
來到湖邊,我閒情逸致地坐下來,看著天上的星星。綠洲的夜晚很冷,湖邊更冷。冷空氣透過大衣觸到我的傷口,還真讓傷口不再那麼難受。
風很涼,一個人在湖邊坐久了,也忽然覺得有些寒冷。
於是,我從湖邊爬起來,準備回去繼續休息。剛跨過草叢,一個有溫度東西忽然纏住我的左腳,我猛地往前一倒。好不容易撐起身子,我回頭藉著月光一看,才發現那個裹著我的腳的是一個人的手。
也許是受過醫學院的訓練,對人體的各個部位的分解都已經見怪不怪,所以當時,我即使再害怕,也沒有慌了手腳,而是心裡不停地在提醒自己,要淡定,要淡定。
我小心地靠近拿隻手,想把它從自己的腳上拉開,可是卻聽見了一個人斷斷續續地聲音:“把。。。。。這個……給……頭兒。”說完,我才發現手延伸的部分是有一個人的,藉著月光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感覺應該是受了傷。他的另一隻手也攤在地上,那隻手一鬆,露出一個手掌般大小的鐵盒。
也許是不見我動作,他說話有些困難,卻還是很堅持地接著說:“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我剛想問他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個人的手慢慢鬆開,推了推我的腳,說:“快……真的……來不及了。”
我拿過他的手中的物品,走了幾步,又回來,把自己的外套往他身上一批,說:“我待回送完東西就過來,你忍一忍。”
當時可能是真的不記得阿伊莎的忠告了,或者真的只想著怎麼幹完這件事以後回來救人。我想都沒想,沒有猶豫地去了那個藍色頂的帳篷。
那裡沒有像以往一樣燈火通明,我以為頭兒在休息,所以推門的時候格外小心。門剛開啟,卻聽見一個人低沉的聲音:“那個鑽石怎麼還沒有到手?獅子山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鑽石!獅子山!我愣在了原地,覺得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鑽石是永恆和高貴的象【炫|書|網】徵,可是,鑽石和非洲相關,就象【炫|書|網】徵著死亡。
我恍惚間記起了我剛到非洲,在志願者村莊工作時,那裡的人最喜歡說的話有兩句。第一句是:想要長命,別碰鑽石。第二句是:在非洲,最廉價的是生命,最昂貴的,是鑽石。
在尼日作志願者的時候,我們就經常會接受從獅子山不遠千里來逃難的難民。那時獅子山內戰正在進行,一些嗜血的猛徒開採販賣的走私鑽石用來購買武器組織叛軍,對抗合法政府或濫殺無辜。那一顆顆打磨之後光彩照人的東西,都經過無辜的人的血的提煉。
我記得自己是如何痛恨那些不法的分子。他們把非洲的那些骨瘦如柴的孩子,從小開始訓練,讓他們成為殺人惡魔,甚至六親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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