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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城裡地普通居民基本上都遷走了,留下的。也都是男人。你那天一路從街上過來,可曾看見街上有女人走動?”
我仔細一回想,那天坐在車上向外看時,還真沒看到一個女人。敢情,這城裡的居民。尤其是女眷。都被敵方百萬大軍壓境的情勢嚇到了,都紛紛逃到內地去了。
新安公主又說:“現在這京口城裡只有兩種人,軍人和軍妓。連軍妓據說都快走光了。因為,保命怎麼也比賺錢重要吧,命都快沒了,還賺什麼錢?你說,這種時候你一個人住在徵北將軍府去,也就是住進一個男人窩裡去,你覺得合適嗎?方便嗎?”
我突然問了她一句:“公主打算什麼時候回京?”
既然這裡的女人都快跑光了——所謂“戰爭讓女人走開”,她難道不打算回後方去嗎?
她淡淡地說:“等仗打完了,我再回去。”
“難道您不害怕?”就算她從小習武,到底是女人。
她面帶憂傷地說:“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還估計不到形勢?這種時候,我當然和我地哥哥在一起,我哪兒也不去。”
我心裡一陣難受,差點質問起她來。大敵當前,她選擇和她哥哥在一起我沒意見,這種生死不明的時刻,誰都想和自己地親人在一起。可不只她一個人有親人吧,我的桃根還那麼小,我卻不能守著她,而要陪一個不相干的人到千里之外去和她的哥哥團聚。
強忍住自己心裡的酸楚,我試探著問她:“要是這場仗……”,要是這場仗我們打敗了呢?那公主和太子很有可能會落入敵手,就像前燕地清河公主慕容妍和中山王慕容衝一樣,一起淪為苻堅地寵物。
這回她聽懂了我的意思,“要是這場仗我們打敗了,秦國的百萬大軍一定會乘勢攻入京都。我國地主力軍都在這兒了,你以為我們還有反敗為勝的可能嗎?到那時候,再沒有一個長江天塹可以給父皇避難,再沒有一座石頭城可以另立新都。一旦國破家亡,我在哪裡都一樣,還不如和哥哥守在一起。”
難得她不講什麼忌諱,肯說真話。的確,如果這次戰敗了,晉國將很難保全,多半會像其他已然消失的國家一樣併入秦國的版圖
|京城和屬於新安公主的宮殿,公主在哪裡都一樣。
想到這裡,我心裡所有對她的不滿突然都消失了。在這種時候,個人的恩怨已經不再重要
我笑著勸慰道:“公主不要這麼悲觀,我們會打贏這場仗的。”
我不勸還好,一聽到我說這句話,她就像崩潰了一樣地嚷著:“怎麼贏?拿什麼贏?我們所有的人馬加起來還不到敵軍的一半!”
我忙說:“謝玄他們正在招募新兵,報名現場很踴躍。那天公主過來的時候不也看到了嗎?”
她鄙夷地說:“那些流民,能成什麼氣候。”
“不要小看了那些流民。正因為一無所有,所以毫無牽掛,打仗的時候才最勇敢。他們會淪落為流民就是戰亂害的,他們最渴望把敵軍遷滅,好迎來和平安樂的日子。”越發沮喪了。
看著新安公主垂頭喪氣的樣子,我不解地想:在京城時她不是以爽朗、尚武著稱的嗎?那時候她動不動就用武力解決問題,怎麼真到了戰場上,還沒開戰呢,就變得這麼萎靡這麼悲觀了。
我試著說服她:“既然公主打定主意要在這裡陪著太子,那下官也一定會陪到底的。但我們既然來了,每天坐在這裡吃吃喝喝畢竟說不過去,日子也會過得很無聊。不如,我們去幫謝玄他們招兵吧。別的地方演武啊列陣啊我們插不上手,但謝玄那裡應該是可以幫得上忙的。而且,聽王獻之說,那裡正缺人手呢。”
“你不走啦?”她又天馬行空地問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這位公主,說話怎麼老是跑題啊,我們剛剛明明在談別的。
但公主問了,我也只得回答道:“不走了,公主說得對,去徵北將軍府的確不合適。”
我不去了,王獻之肯定也不會去。這下公主該高興了吧,她那麼疾言厲色地挖苦我,無非就是不願意讓王獻之走嘛。
我向四周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問:“怎麼沒看到王獻之呢?”
這回她總算是回答我了:“跟我哥去徵北將軍府開會去了。”
“你是說,王獻之隨太子去開軍情會議了?”
這怎麼可能?他昨天才到達這裡,根本就還沒有正式軍職。給桓渲當參軍也只是他的設想,這一路急行軍,大家只顧著趕路,又不需要他做什麼,也不可能正式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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