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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它,有些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不然心裡不踏實。”他的語調顯得有些急躁。
“請說。”
“先找個沒人的地方,再坐下來慢慢談。”
看這架勢,今天要跟我長篇大論了。
沿著迴廊幾彎幾拐,最後我們停在一處荷花池畔。
此時盛夏已過,時近初秋,池中已少有荷花,更不見蓮蓬,只有寬大的荷葉還在水面迎風搖曳。
望著滿池風荷,我略帶遺憾地說:“要是我們早點來就好了,那就又能摘荷花,又能吃蓮蓬,多好啊。”
王獻之驚訝地看著我:“這個時候,你還在想著荷花蓮蓬?服了你了,舉重若輕也不是這樣舉的,剛才我二哥說的話你沒聽清楚?”
“基本上聽清楚了吧”,我蹲下身子,摘一片荷葉頂在頭上,笑嘻嘻地搖著腦袋問他:“美不美。像不像綠荷仙子?”
他長嘆一聲,面色陰鬱地說:“有時候我真地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你也差不多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師傅收女徒弟的真正用意,你就一點兒都不著急?”
“著什麼急呀?”我依舊沒心沒肝地笑著。
“你存心要氣死我!”他眼睛一瞪,然後氣虎虎地甩下我,自顧自地朝湖心亭走去。
這時黑頭領著兩個丫環端著茶水點心過來了,看我站在池邊不動。黑頭問我:“七少奶奶,茶水是擺在湖心的亭子裡呢,還是擺在上面的迴廊裡?”
我趕緊看了那兩個丫頭一眼,臉上就像著了火一樣,騰地一下燒了起來,忙不迭地說:“黑頭,你亂叫什麼!你聽誰封我做少奶奶了。”
這話要是在府裡傳開去。會被人笑死的。在外面胡亂喊喊還沒什麼,可這裡是王獻之父親的官署啊,王家七少爺跟家表小姐定親的事,這裡肯定是人盡皆知的。家表小姐還沒過門,突然又跑來一個“七少奶奶”來了。那還不得成為特大新聞?我地後脊背會被人戳穿的。
黑頭也是個一根筋的傢伙。竟然還堅持說:“是七少爺讓我這樣叫的啊。我當然聽七少爺的了。”
“此一時,彼一時。在這裡。我只是諸葛小姐!也請你務必叫我諸葛小姐,否則我不答應。”語氣強硬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後。我對那兩個小丫環說:“把茶水送到湖心亭去吧。”
此時王獻之已經在那兒坐了下來。
等到我也在亭子裡坐定,丫環和黑頭都上岸去了,王獻之才開口說:“對這件事,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明明我們說好了來請父親主持婚禮地,你卻認她當師傅,剛才二哥那樣說了你也不著急。難道你願意嫁給師傅的兒子?”
“放心,師傅不會真那樣想的。”為什麼他就轉不過這個彎來呢?別說衛夫人的兒子從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神秘到讓我懷疑是否真有這個人存在。的。她這樣地家世,還怕找不到兒媳婦,要搶別人地?
我確定,肯定,她這樣做是別有用意。
因為我從不認為自己如此搶手。有幾分姿色又如何,家境好又有姿色地女子比比皆是。才女和女官稱號也是虛的,給有根基地女子錦上添花是沒問題,但若本身就一無所有,單有這點虛名,能頂多大地用?
費了半天嘴皮,好不容易哄得王獻之不在這個問題上打轉了,他又說:“你要認她當師傅,也該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嘛。要是我知道你有這樣的想法,一定會阻止地,也就不會有今日的麻煩了。”
我嘆了一口氣:“你還要我怎麼說?根本就沒麻煩的。我向你保證,師傅這次絕對沒有任何跟你搶人的意思。至於她這樣做到底是何用意,我還要再探探她的口風才能得出結論。”
“兩位好興致,到這裡賞起荷來了,我說怎麼一下就不見影兒了呢。”岸上,雍容華貴長裙曳地的,正是大才女謝道蘊。
我們倆忙站起來,請她進湖心亭一起喝茶賞花,她也毫不遲疑地走了進來。
丫環趕緊過來倒茶。茶剛倒好,王獻之一個手勢,所有的丫環都退到岸上去了。
我心裡怦怦亂跳,因為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果然,他清了清嗓子,把在門口剛下車時對王凝之說過的話又重述了一遍:“二嫂,不瞞你說,我這次帶桃葉來,是想請父親為我們主婚的。”
我低下燒得發燙的臉,不敢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