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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一側的主屋走去。
下卷 第十八章
今夏,整個芩州最過繁盛的一季蓮花,莫過於柳府那滿池盈盈芙蕖,就連最為敗落的一處院落也縈繞著荷香縷縷。
坐在太師椅上的柳彥澈,正細細品著上好的七月荷,身邊是凝霜抱著柳月琴,愁容滿面地撥攏著。眼前院落蕭索一片,舊日種的那些花草因無人打理,各自枯敗。殘餘的一些草木,在過午的陽光下,也看著奄奄一息。
“為博周郎顧,時時誤拂弦。凝霜,你這琴絃凌亂,莫非也是為了博我一顧?”
聽著調侃,凝霜攏住琴絃,朝院落大門方向瞧了瞧,低著頭不吱聲。
縱然是朱門深閉,還是聽得見外面的紛亂噪雜,有東西打砸之聲,夾雜著哭叫哀求之聲,著實不是個聽琴的好地方。
“啟秉大人,柳氏攜幼子叩拜求見。”
大門開了半扇,有侍衛走進通秉。聽到幼子兩字,柳彥澈的眼皮跳了跳,並沒有立即回答,徐徐呷了口茶後,將茶碗放在身邊的桌案上,對凝霜道:“折騰得差不多了,把東西擺上來吧。”
凝霜放下柳月琴,解開放在身邊的一個素色包袱,裡面是三個牌位,她依次將它們在桌案上放好。
“讓他們進來,你們都出去門外守著,這家除了這個院子,要給我抄得乾乾淨淨!”
門推開了,跌跌撞撞進來的是披頭散髮的柳氏,扶著她的正是柳家的幼子,柳子軒。柳氏抬頭看了眼柳彥澈,撲通一聲,扯著柳子軒就跪下了。
開口閉口的,不過是千篇一律的求饒告命聲。柳彥澈抄著手,眼皮耷拉著,只把遠處淺金的天光斂進眉目,還有的就是他垂手叩拜的弟弟。
楊思遠一個圖謀造反,算是斷了楊家的命脈了,柳姓一族趁勢反撲,借外患之際,剪除自己最大的敵手。由於楊洌大義滅親之舉,蕭燁打算先留下這條狗為自己賣命。不過,其餘早已雞犬升天的楊派眾人,便沒有這個幸運了。
這倒也省了柳彥澈的麻煩。不過幾個摺子,芩州的楊太守就舉家被抄,子嗣一律充軍或流放。當然,他的妹妹,也就是柳彥澈的大娘,自然也無從倖免。不過是摺子多添了幾筆,柳彥澈就給自己那個曾經的大哥戴了頂不輕不重的帽子,壓得他們一家不死不活。
是的,不死不活。想死,還沒那麼容易。
柳彥澈不自覺地竟笑出了聲,那逼人得寒意驚得柳氏停了哀號。
“大人……大人開恩啊!饒了翰繹吧。他舅舅的事情,真的與他無關啊!他是清白的啊!”憋了片刻,柳氏抖聲再次為自己押在芩州府衙牢獄的長子求饒。
“大娘,”柳彥澈的眼皮抬了抬,笑道:“你這話可就錯了。大哥是清白的,我自然知道。可是大娘你也曉得吧,我會因為大哥是清白的,就放過他嗎?”
柳氏愣了愣,抬臉驚愕地看著柳彥澈,接不上話來。
“怎麼?大娘聽不懂?”柳彥澈起身,踱至柳氏面前,半俯下身子:“我爬到這麼高,就是要看你們死啊!”
柳氏將嘴唇咬得青紫,紅腫的雙目死死地瞪著柳彥澈,如同一隻瀕臨爆發的母豹。
“現在,我只是擔心你們摔得不夠重,不夠狠,所以我還特別關照了芩州府衙,把所有新鮮的招子都亮出來,讓翰繹哥哥多見見世面!”
“啊!”
憤怒至極的柳氏狂喊著,伸手要撲向柳彥澈,柳彥澈側身一躲,一回腳將柳氏踹到在地。
“娘!”
柳子軒伸手連忙去扶柳氏。柳彥澈那一腳著實太重,柳氏重咳了幾聲後,哇得一聲,嘔出了一灘濃血。
“……娘;”柳子軒渾身大顫地盯著那灘血漬,死死地摟住柳氏,對柳彥澈道:“你倒底要怎麼樣!”
柳彥澈撇了眼柳氏母子,默然轉身坐回倒椅子上。他看了眼凝霜,她正愴然而立,死死地盯著地面。
我到底要怎麼樣?
問得好!我到底要怎麼樣!
柳彥澈抬手,輕輕撫過那三個牌位,手指一寸寸感受著那刻下的筆劃。
我想要怎麼樣?
我自然是要你們死!只是,就怕你們連死也不配!
“知道嗎,大娘,你剛才的行為可算得了是以下犯上。不過念在你年老體衰,不如就讓你這個幼子頂罪吧。這樣,他哥哥在獄裡也有個伴啊。”
”柳彥澈! 你……你究竟要怎麼樣!你要我死嗎?你要我死,你才會放過我的兒子嗎?那我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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