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頁)
主,在下韓煙雪。”
“啊,見過……”韓易之頓了下,不知曉應當如何稱呼。
“少主不必多禮,叫我韓煙雪即可。”韓煙雪說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石桌:“哥哥還沒有醒,少主若是暫時無事,可否同煙雪閒話幾句。”韓易之點點頭,走到石桌旁坐下。石桌側擺著幾口水缸,碗口大小的白蓮在裡面搖搖蕩蕩,溢著清淡的荷香。或許是徹夜議事的緣故,韓易之剛捱上凳子,就覺得疲累洶湧而來,他按了按額頭,努力在這醺人的花香中保持清醒。雖是韓煙雪說的閒話幾句,可是等了好久她都沒有開口,只是側著臉看蓮花上蜻蜓起起落落。從側面看來她的眉眼同韓琪是頗為相似,只是氣度截然不同。一雙淺色的眼睛低斂著,眼角浮著幾道細紋,不顯老態,卻有種令人敬畏的蒼然。等了一陣,見韓煙雪仍是沉默,韓易之決定開口:“乾爹他今日如何?”“還好吧。”韓煙雪依舊側著頭:“那人也才死了不過幾天而已,再過些時日,忘了就好了。”她平靜地回答。韓易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覺得太陽穴如有鼓擂般漲疼。廷變失敗的資訊一到,留在平京城外慕虛山中的韓易之,便跟隨著蕭澤留下的心腹去往翼州城。焦急萬分地等了一天後,蕭澤帶著殘部抵達州城。因為未知蕭澤等人是否在平京城外藏有伏兵,朝廷的追兵沒有追得太遠。韓易之是親眼看著眾人將身負重傷的韓琪帶回來,而在他懷裡死死抱住的,是楊思遠的首級。被人扶上床榻的韓琪就那麼呆坐著,不語不動,連他身上的傷口都沒有辦法處理。眾人只能圍站在四周,無措地看著這個死死抱著楊思遠首級的人。韓易之不知曉在韓琪心裡,這個楊思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位置。但是,他知道在楊思遠心裡,韓琪絕對是一道深深的疤。而此刻,楊思遠也終於成為了韓琪心頭的疤。如果這人還活著,他似乎會笑吧,揚起那有些輕浮的眉眼,笑著把韓琪滿臉的惱怒收入心底。終於,韓琪是還是鬆手了,由韓煙雪將那頭顱和韓琪的一支斷箭一起埋了。“那是楊思遠送他的箭,”聲聲蟬鳴中,韓煙雪的聲音愈發飄渺:“那時他們比射箭,楊思遠贏了哥哥,得了太子賞的金箭,卻不知為什麼贈與了哥哥。蒼琅之變後,哥哥親手摺了它。誰想,他還是留了半支。”“乾爹他,楊思遠……”“這個我也不知曉,不過人已亡故,多問無益。”韓煙雪回過頭,薄唇微彎,卻並無笑意:“不過話已至此,剛好有件事我有些好奇,可否請教少主。”“請。”“當年楊思遠跟隨哥哥背叛了太子,害死忠臣良將無數。縱然是至交好友,縱然知曉他有苦衷,哥哥還是選擇了同他決裂。如果是少主你,你會怎麼選呢?”“可是,楊思遠他並沒有……”“我們不談後來,”韓煙雪豎起了一根手指:“我就問少主,如果是你,你的至交害死了你的至親,你會怎麼選?”“。……我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好,”韓煙雪點頭,停了片刻又道:“那我們再退一步,說你的至交,親手殺害了追隨少主您的人,不過那人還算不得您的至親,你又會怎麼做呢?”院落一語間驚得可怕,韓易之死死地瞪著對面的韓煙雪。韓煙雪安然地回視,彷彿寒暄客氣似地再度重複道:“少主你會怎麼做呢?”“。……”“晉兒死了,屍體手腳皆斷,雙目被剜。屍身懸於平京城門,三日後,作野狗食。”韓易之的手攥住又鬆開,喉嚨被呼入的氣息蜇得生疼。“出手的是一個滿臉傷疤的死士。他是梟的殺手,在入梟以前,他叫柳彥澈。我想少主是相識的。”“。……李晉……”好久,韓易之念出了這個名字。韓煙雪會意地點點頭:“這個少主放心,我會讓他入土為安的。畢竟晉兒自小就跟著我,他算得上我的至親。”“。……”“各為其主是沒有錯的。所以當年我並不恨那個楊思遠,他只是重新選了自己的主子。不過,不恨歸不恨,血債還是要血償的。”“血債血償……”“是的,少主。”說著,韓煙雪忽然一牽衣襬,半跪在韓易之面前,接著伸手拉住了要扶她起身的韓易之:“此後,韓煙雪將率領熙任少主調遣,所以請受我一禮。”“請,請起吧。”“還有一點,晉兒是我的至親,此仇不可不報。若是沙場之上,因為此事,韓煙雪不遵少主調遣,就請您見諒了。”韓易之低頭看著她,背光中,雙眼深黑無底。終於,他再度伸手,扶起了韓煙雪:“你說的,我明白了。”“如此最好,那麼現在進去看看哥哥吧?”“你先去,我站一站就來。”目送著韓煙雪走進房中,韓易之起身走到了那植著白蓮的水缸旁。陽光下,沾著水珠的蓮葉碧綠沁骨,而蓮瓣則被映得愈發透明。韓易之用手指輕碰了碰,碧綠的色澤就這麼湧上來,白蓮搖曳著成了那遠山新雨後漫開的一筆淡青。看了不知多久,韓易之才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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