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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個折騰人的人,卻任誰也放不下。
只是,韓易之伸手輕輕撫了撫柳彥澈有些發燙的面頰,只是這真的就是柳彥澈嗎?一個半日折騰半日作怪的人?
韓易之忽然想到了去年的今天,那時已經認識他一年多了吧。記得是去看放水燈,卻在柳府園子的某個角落裡撿到了失魂落魄的柳彥澈,臉上還印著青紫的痕跡。
那是韓易之從沒見過的柳彥澈,目光呆滯地坐在地上,整個人凍得發抖蜷縮成一團。韓易之用盡了力氣拼命也拉不起來他,於是乾脆也坐在地上抱住了幾乎凍僵了的柳彥澈。
不知道過了多久,柳彥澈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韓易之慢慢地問著,他這才開始一點點回答著。
原來,今天晚上柳琰要迎娶自己的三房夫人。薇然夫人一直瞞著他,所以柳彥澈今天才無意得知了。他不明白,自己的爹那麼愛自己的娘,為什麼還要娶別人?大娘那邊,爹的解釋是礙於大娘家的權勢,那麼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柳彥澈不懂,他不能明白孃的平靜,於是他哭鬧著拉著娘要去阻攔爹,卻被薇然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從來沒有打過孩子的薇然夫人抱著被打蒙了的柳彥澈放聲痛哭。她努力給自己年少的兒子解釋著寵愛不等於愛,解釋著就算是愛也不是能夠一生一世只保留給一個人的,就如同季季枯萎的花都會被替代,無論它在自己的季節開得多麼的繁盛。
可是終於薇然夫人也說不下去了,慢慢鬆開了柳彥澈,自己哭到在地被侍女扶回了臥室,而柳彥澈卻獨自昏昏噩噩地走到了這裡。
柳彥澈一字一句地說著,韓易之一字一句地聽著,他不知道如何回應更不知道如何安慰。直到最後,柳彥澈瞪著通紅地雙眼,喉嚨哽咽到一句也說不出來的時候,韓易之伸手把彥澈的頭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柳彥澈掙扎了幾下,卻被韓易之寧靜的目光卸去了全身的氣力。柳彥澈覺得身體裡似乎有什麼破裂了,所有積蓄在胸口酸澀的委屈隨著近乎嚎叫的哭聲洶湧而出。
而後是良久良久的靜寂,只是在悠然穿行的夜風中捲入了悄然的抽泣,而立刻又散去了。———————————————————————————
“韓易之,你知道這條河的來歷嗎?”
韓易之搖搖頭,看著仍舊浮在河上的一些零零落落的水燈,有的早已熄滅,有的則仍起起伏伏地閃爍著殘燭最後一點光亮。熱鬧的時刻早就結束了,可不知道為何柳彥澈非拖著自己來河邊。韓易之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臉,淚痕已經消了,但那巴掌青紫的痕跡仍清晰可見,映著慘白的臉色幾乎有些可怕。
“說是這個河底死了一個傻瓜,大家卻在這天放燈,希望可以遇到自己的天賜良緣。”柳彥澈嘲諷地笑著,蹲下身撈起一隻燈,端詳了片刻又狠狠地丟進了河裡。
“唉,”韓易之要攔卻沒攔住:“你啊,何苦再糟蹋這燈呢?”
聽韓易之這麼一說柳彥澈反倒變本加厲了,也不顧弄溼鞋襪,走了幾步進水中,拾起幾個漂來的水燈又狠狠砸進水裡。
“彥澈!”韓易之看著柳彥澈有些瘋癲的樣子也慌了,跟著走進了冰冷刺骨的河水裡,費了半天勁才把他拖回岸上。
“你瘋了嗎!這個天氣下水,你是想病死嗎!”
柳彥澈看著韓易之半晌,忽然冷笑道:“還以為你這個人沒脾氣呢,怎麼,也學會吼人了?”
“你今天神經,我不跟你爭,我們趕緊回去吧。”
“回去?回去做什麼?回去給我三娘敬茶?不回”
韓易之被柳彥澈堵住了,嘆了口氣:“那不回,你也別鬧了,我們就在這裡站站,然後我送你回去把溼衣服換了。”
“韓易之啊,你知道嗎,我娘說她就是在這裡遇見我爹的。”
“是嗎?”
“我娘說當時她是跟著姐姐姐夫從關外來的,原本採買完貨物就要返回關外的,可是剛好遇上這裡過夕月節放水燈,於是大家就決定多待些天。然後,放水燈的時候,她就遇見了我爹。”
柳彥澈頓了頓,悽然地笑了,接著說道:“她就遇見了我爹。多傻啊,不過是碰巧撿起了自己的水燈,不過是在燈火迷濛中遇到了這麼個人,怎麼就這麼把自己終生都託付了呢?”
看著負手而立的柳彥澈,韓易之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彥澈,別說了。”
“為什麼不說呢?我娘太傻了,就這麼背井離鄉地留在這裡,當時我爹甚至都不能給我娘一個名分。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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