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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月朗星稀,萬里無雲,而夜幕恰是深藍如墨的一幅絲絨。陳揚披上剛才亂七八糟丟在臺階上的大衣,拉著葉祺的手藏進口袋裡,這回是怎麼也捨不得再放開了。
41、番外二 元和紀事
阮元和是典型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不愁吃穿兼生活安逸,仗著還算聰明的腦子順風順水地考進了這所大學的文學院,安安心心地隨波逐流。從小到大他也沒其他愛好,就是愛看書。各種各樣的書。興許是書讀得多了,“骨子裡就有了些文人式的清高透徹和不拘小節,但心態像是進入了老年,波瀾不驚得很”。這是他自己的解釋,陳揚卻覺得他未老先衰,像是穿越了好幾次,從老山孤墳裡七手八腳爬出來的。
人和人的成長環境差得遠了,性格就差得更遠。陳揚具備永遠的攻擊性,葉祺徘徊在爭與不爭之間,阮元和卻是徹頭徹尾一杯溫開水,不痛不癢,不鹹不淡。
連阮母都看陳揚比看阮元和順眼,人家孩子雖然看著城府深,但笑起來能讓人覺得舒心。看看阮元和,整個一白開水泡麵疙瘩,憑誰快餓死了都不想去啃一口。
在女生們眼中的他是個謙和溫雅的人,一米八的個子,一張具有一定欺騙性的臉,不錯的家境,在男性資源稀缺且大多水平線以下的文學院自然有的是女孩子倒追,可總不見什麼結果。他寢室的猥瑣單身男們總是嫉妒地打趣他眼光高,甚至還有隔壁寢的懷疑他是不是不行,當然那位老兄在他冷颼颼的一個眼刀過去之後就自動消音。
畢竟還有個私交甚篤的陳揚擋在他前面,更耀眼更欠扁,眼神都更有殺傷力。阮元和樂得消停。
大學裡麼,你們懂的,特別是男生寢室,各種猥瑣人士乃一抓一大把。受女孩子歡迎又總不定下來的往大里說那就是人民公敵啊,曾經就有人開賭局說要見阮元和那第二號面癱以外的表情,告示寫好了往寢室門外一貼,一個小時不到就來了一大串下注的起鬨的和圍觀的。哦,第二號是微笑面癱,第一號就是他看書時的面無表情。
結果這事不知怎麼被對面樓阮元和一發小知道了。
那孩子和阮元和說來是孽緣,從出生開始同個醫院,同個幼兒園,同個小學,同個初中,同個大學,也就高中因為阮元和搬家了不在一起。照理說吧,他們兩個算是發小,情分想當然應是不錯的,哪料到這麼多年來,那兩人竟然還僅是熟人的關係,連朋友都談不上,只能說氣場不和,但與其他人相比他還是對阮元和比較熟悉的。聽說對面樓的哥們打了開了這麼一個盤口就當即抖了抖,他同寢的八卦王正說得起勁,怎料他這反應便問他怎麼了。那孩子一臉僵硬對那哥們說:“我認識阮元和這麼多年只見他發過一次火,還是在他初中的時候。”
八卦王自然一臉八卦地求真相。
那孩子顯然是有心理陰影,說:“他小時候長得秀氣,加上看書養成的沉靜腔調,小學還不覺得,初中時和周圍的男生那叫一個格格不入啊。就有一幫半大小夥兒總看他不順眼,想‘教訓教訓’他。一天就把他堵在走廊裡不讓他進教室,一群人嘲笑他書呆子娘娘腔,那時候哪懂那是怎麼回事啊,其他人就在那起鬨。一開始他顯然不想惹事的,結果那天也是不巧,教導主任路過,那是個深度近視的四眼田雞,看了阮元和一眼就教訓那幫人說一群男生欺負個小姑娘算什麼,結果那是鬨堂大笑。”
“然後他就毛了?”八卦王問。
“毛了。”那孩子點頭。
八卦王等了許久都不見下文,催道:“那再然後呢?”
那孩子又抖了抖:“我就從來沒見過那麼��說男Γ�緩竽前鍶司腿�沽耍�偃緩蠼痰賈魅我駁沽恕!�
“那學校也不追究他?”八卦王奇道。
“他全校第一。”
八卦王點頭,懂了。
八卦王到底懂沒懂我們不知道,只知道經過八卦王添油加醋地宣傳,把阮元和傳成了一個笑面虎。
據傳,他連生氣的時候都是笑著的;據傳,他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曾經一人挑了十幾個人;據傳,他曾經是全市都數得上名的才子,教他的老師都自卑,如此這般云云……
陳揚拍著桌子狂笑,連聲道這比外頭說他撲克臉還荒謬。阮元和無奈得一塌糊塗。
阮元和陳揚他倆一進大學就是同寢,天天抬頭低頭見。陳揚一開始並不待見阮元和,就憑他死氣沉沉那張臉,厲鬼見之都自嘆弗如。
阮元和覺得陳揚在拼命抗爭的那些東西其實比“抗爭”這個念頭更根深蒂固,與其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