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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再花心,也不該找人來做這種事。”
“男人有點兒風流,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誰家不碰上這種事,吵吵鬧鬧是小事,弄到要謀害親夫就太過分了。”
“說不定她才是別有姦情的一個呢!”
“說得也是,無奸不成殺啊!”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就連同是女子身的婦人們,也大多臉露不屑。
“這麼狠心的女人,怪不得人家不要她。”
顧青瑤滿心冰冷,身體不由得也隨著宋嫂一起顫抖了起來。
宋嫂當街罵夫,自己是被休了的棄婦的身份,自己與宋嫂相親近,自己親手打了宋三,這一切,竟真的已經坐實了宋嫂害夫的罪名?縱然未必有殺意,但以妻子的身份請人打夫,已經不容於天地。
宋三已然叫了起來:“你這樣狠心,我也不和你講情分,我這就去請人幫忙寫休書,咱們一刀兩斷,各不相干。”
四周無人勸阻,即使是鄰居近友,在看到宋三滿頭的鮮血之後,也不再有人願意吭聲。
宋嫂只能張皇地睜著眼睛望著這一切,哆哆嗦嗦地說:“當家的,你說什麼,你不要嚇我?”
“這個時候,你來裝可憐了,我才不會上你這個毒婦的當。”
宋嫂白著臉笑道:“當家的,你是開玩笑、你嚇我的,對嗎?我們二十年夫妻,我還給你生了一個兒子,你一定是開玩笑的。”
“我就是念著夫妻情分,給我們兒子面子,才不拉你到官府。否則就憑你謀害親夫,也能關你個七八年。等會兒拿了休書就走,別在我面前亂晃了。”
宋嫂用力掙開顧青瑤扶持的手,衝上前想要扯住宋三,“不要這樣,我錯了,我給你認錯,是我不好,我不該給你發脾氣,你不能這樣對我。”
“走開!”宋三不耐煩地用力甩開她,全無半點兒憐惜。
顧青瑤憤然地瞪了宋三一眼,伸手再去扶宋嫂。
宋嫂扯住顧青瑤的手就再不鬆開,張皇地喊道:“顧姑娘,我錯了,你聰明,你識字多,你懂道理,你幫我勸勸他,你幫我認個錯。我錯了,我認錯,我知錯了,你幫我求求我當家的。”
顧青瑤只覺得有一股毒焰在無情地焚燒著五腑六腑,痛到極處,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錯了錯了,宋嫂錯了,她也錯了。
宋三薄情負妻沒有錯,暗通女人沒有錯,無情無義沒有錯,休妻負愛沒有錯。
錯的是宋嫂,她看到丈夫通姦,發脾氣是錯。
錯的是她,她看不得宋嫂受苦,問罪上門是錯。
男人風流,天經地義,不違法不違理,皇帝老子也管不了。
女子好妒,活該被休,天地不容,七出之條赫然在目。
王法條條,天道彰彰,原來錯的是全天下的女子。而男人,是斷斷不會錯,沒有錯的。
即使宋嫂本來得到一些同情,只因自己今日上門的一拳,也全被打散了。
讓丈夫被打成這樣的女人,已經罪不容恕,王法人情,都不能饒。
她的關懷,她的抱不平,把原本還有些理的宋嫂,弄至完全無理的地步,面對被休的命運,再無反抗之力。
心中悲憤已至極點,顧青瑤生平第一次萌生出殺人的衝動,舉目望向宋三,明眸中隱隱透出一股殺氣。
一隻手輕輕地按在顧青瑤的肩上。
儘管手上實際的力量遠遠不足以阻攔身懷武功的顧青瑤,但那熟悉的平和、安定的氣息,卻輕易地讓顧青瑤紛亂的心緒漸漸平定了下來。
“帶宋嫂離開,她不能再受刺激了。”語氣依舊溫和,溫和得讓人提不起抗拒的意願。
在這隻手按到肩頭的一刻,在這柔和的聲音響在耳旁的一刻,在這如春風般溫和的氣息將身體包圍的一刻,顧青瑤忽覺全身一鬆,緊繃的身和心,似是忽然間就有了依靠一般,並不去考慮憑什麼這個毫不會武功的大夫,可以讓自己脫出這樣的困局,只是自然而然地覺得,他來了,心便安了。聽到他的吩咐,就立刻扶宋嫂往外走去。
宋嫂猶自不願,不斷回頭望向宋三,被顧青瑤又哄又勸,半拖半拉地離去。
蘇吟歌素來溫和的眼神裡也難得地帶了冷冷的怒氣,掃視了一眼四周所有圍觀的人,“各位看夠了嗎?見人家夫妻分離,痛不欲生,十分有趣嗎?”
他在此地行醫數年,鄰近街坊有人生病,他傾力診治,診費往往都非常之低,甚至不收。平日裡又義務教各家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