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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袋裡是一隻頸部被撕開的小羊,從傷口來看是被什麼東西大力撕扯的結果,但卻沒有濺出多少血跡,新鮮的屍身內竟然沒有殘留下一點血液。
“鬼衣蜮從不寄生在屍體上,它們喜歡的是活的東西。”耿婆喝了口茶道,“而且,被它們寄生的人有一個特徵。”
“特徵?是不是長著獠牙,面板雪白,頭髮黝黑,眼睛中像閃動著鬼火,男的英俊瀟灑,女的嫵媚迷人,白天不出門,晚上才活動,喜歡養蝙蝠的?”林嶽連珠炮似地一口氣說道。
他怎麼會這麼瞭解?我們起先都是一愣,細想之下不由鬨堂大笑起來。
“臭小子,你這張貧嘴不改改,小心討不著媳婦!”耿婆笑罵道,“那是外國的吸血鬼,欺負老婆子年紀大了是不是?”
“那究竟是什麼樣的特徵呢?”暉兒好奇地問道,“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被鬼衣蜮寄生的人內臟會退化縮小,不過那顆心卻強壯有力。”耿婆輕輕地叩著桌子道,“它出現的時候,你會聽到一陣心跳聲,你想都想不到的心跳聲。”
十二、地河血影
夜深人靜的時候,走在小路上或安枕屋內,耳邊突然傳來十分清晰的心跳聲,環顧四周卻並沒有發現什麼。漸漸地,隨著心跳聲的接近,你的心臟開始以同樣的頻率共振。驚慌、恐懼、絕望一時間湧上心頭,直到一個詭異的黑影出現,這一切便成了盡頭。
這不是哪部恐怖小說情節,更不是什麼惡夢片斷,這村子裡的失蹤者,只怕有大半都經歷過這樣的情形。
耿婆詳細地說明了鬼衣蜮及其宿主的特點後,忽然給我帶來了一個提示。
楊葛根曾說過,村外好幾戶看田的人家集體失蹤,之前養屍塋地事件讓我誤以為是活屍作祟,但就此看來只怕作案者是另有其“人”。
活屍襲擊落單行人的確常見,從養屍塋地的格局範圍來看,活屍的行動範圍僅在養屍塋地的附近,也就是說,它們很難涉足更遠處。否則,陰洞內那上百具活屍傾巢出動的話,村裡人早就死傷殆盡了。
於是,我們仔細勘察了村外出事的那幾戶人家,現場遺留的痕跡更是證明了我的擔心。
“活屍都有不同程度的腐爛,行動的時候多半會留下些痕跡。”林嶽蹲在地上皺眉道,“咱們查了大半天,既沒看到肌體殘留物,也沒發現屍水的痕跡。”
“嚴肅起來還真像回事兒啊。”S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物件,一邊打趣林嶽。
林嶽沒有理會她,眉毛一揚,伸手在牆角的一處弄下了什麼東西,仔細看了會,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老凡,瞧瞧這是啥。”林嶽壞笑著把手中的東西遞給我道,“現在可以蓋棺定論了。”
那是一塊烏黑的泥灰,整間屋子都是用這種泥灰砌起來的。只不過,這塊泥灰的色澤偏黑,捏在手裡微微偏軟,並有些黏手,仔細看去似乎還夾雜著兩根不易察覺的細條狀物體。
“動脈管?!”我眼睛一亮,“泥灰裡滲入了人血。”
“確切的說是人的頸部血管,用力撕扯的時候弄出來的。”林嶽正色道,“這些東西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而且動作很靈敏,整個屋子裡也只有這一處血跡。”
“它們還是進化論的違背者。”剛進門的暉兒望著門框說道,“適應環境和基因突變的結合。”
門框上嵌著一個奇怪的東西,灰白色,近似三角形,似乎是角質物質,堅硬而富有韌性。拔出後發現,前端呈銳利的尖鉤狀,放在鼻間可以聞出隱約的血腥味。
“媲美猛獸利爪的指甲。”我點點頭,“這幫血鬾算得上是全副武裝了。”
血鬾一詞,來源於耿婆的敘述,古人在得知鬼衣蜮的存在後不但為它們作了命名,同時也給它們的宿主起了個詭異的名字“血鬾”。
既然瞭解了血鬾的習性,也確定了它們曾經活動的範圍,接下來……
“楊葛根他們處理得怎麼樣了?”我向暉兒問道。
“照你安排的,發動了全村的人,正在葬地那邊忙著呢。”暉兒笑了笑。
……
遠遠地就能看到濃厚的黑煙從葬地處如柱般升起,一股油脂焚燒時所特有的惡臭順風飄散,大批的飛鳥驚恐地飛向遠處,田埂草叢中不住躥出一些倉惶逃竄的小動物。
“所以說啊,這人就是比動物牛。”林嶽讓過幾只慌不擇路的黃鼬,悠然道,“黃鼠狼連自己那麼臭的屁都不在乎,可一聞到人的臭味就跟見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