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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直接欺壓才算,而間接就不算了是嗎?你欣賞黑社會的道義,只在自己所處的環境講仁義道德,而黑道以外的所有人全活該不被當人看了?那麼你與陳進興有什麼兩樣?想要錢花就去擄富商,想要女人就闖入民宅強暴,到最後只聽到自己妻子沒被善待就要出來殺人,就他可以把臺灣當成他的私人妓院、財庫,而別人休想動他的兄弟妻子?這居然就是你們黑道爭相讚頌的道義嗎?你們才是人,而黑道以外的無辜良民都不是人了?這樣的理念我不明白你怎麼奉為圭臬,並且沾沾自喜於自己充滿了做兄弟的道義。你怎麼這麼不懂事!”
她早已悲憤得無視他猙獰的面孔,更無法去擔憂自己惹怒“匪徒”的下場。是的,他便壞了,他真的變壞了。多年來,她只希望他在眾多的歧視中千萬別自暴自棄走向歹路,但他仍是往那一邊靠去了,想變成一名大哥來嚇阻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改成怕到什麼話也不敢說——
她終究沒能使上力,她只是個多事雞婆的鄰家大姊。
她的心好痛!原來二三年來常聯絡不到他,是因為他去做“大事業”去了;課餘時間已懂得替自己的“未來”鋪路,想必如今已小有身分了吧?否則豈有這個“榮幸”蒙大哥欽點成為頂罪的不二人選?她該笑著說恭喜嗎?
“你可以走了。看來如今你已能過得很好,相信我這個多事的鄰居也該退出你的生命中,免得惹你氣。我不會與你上床,不會嫁你,沒這個榮幸當你所重視的人。我相信你那個圈子有不少女人想跟著你,在此恭喜你。”
他霍地起身,將她逼到角落。
“你叫我走?你要我滾蛋?你瞧不起我所有的努力?為什麼?”
“我說過了,我不要你墮落!”她喊著,任由強忍的眼淚又成串滑落。
身體上的痛與大腦內的高熱,不斷的令他暈眩與益加煩躁不已。他顛躓了下,雙手撐住她身後的牆,咬牙道:“墮落?可以過風光的生活叫墮落?我能做到最好的一件事就是這個了,你懂不懂?”
“我不想懂,我也——不想再對你抱著任何希望了。反正你以成年,不能再以年少無知去原諒你的荒唐。你可以做任何你覺得對的事,即使以危害社會來牟取自身的暴利……”她的聲音被捂住。
“別以為我不敢打你!”他怒喝。她就非得一再一再的強調他是敗類嗎?
“我不在乎,我也不相信你敢。”她拉下他的手,忍不住用力向他胸膛,心碎不能成語的叫:“為什麼你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
轟然的暈眩,外加她的拳頭打中了他前日才縫好的刀傷,教他一時支撐不住,往她身上倒了過去……
惱人的爭論,終於暫時告一個段落;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其實,他是慶幸的,只要她別哭了——他不要她哭。她罵得好難聽,哭得好傷心,氣得他想打人也想殺人,而她的絕望又令他無措。
為什麼會這個樣子?他只是……想要她呀……
* * *
紀衍澤高燒了三日,忙壞了幾乎是三日夜夜沒瞌眼的常夕汐。他吃藥,擦身體,加上樓下內科醫生的出診,換了好幾次點滴,打了好幾只退燒針,才終於穩下了他來勢洶洶的大病。
會生上這一場病,全是由於他身上的傷口才縫好,理應在醫院住到拆線,卻硬是搭機北上。舟車勞頓外加傷口扯裂,再怎麼大塊頭的硬漢,也的倒下來。
病痛折磨得他昏昏沉沉,未曾真正清醒過,一連串的夢噫裡,有氣怒、有低吼、有悲切的呼喚,但都是離不開三個字——常夕汐。
咒罵的是她,低吼中夾乞求也是為她,更多更多的宣誓提及了絕不讓她離開的堅定。
可見病倒前那一長串的爭執,已然成為他的夢魘。
她在他的心中有重量嗎?
為他掛心牽絆了近十年,如果得到的只是他的情感,而非他人格上的端直,根本沒什麼好喜悅的。
何況關於愛情——無論是三天前洪俊城的告白,抑或是在這三天乍然了悟衍澤多年來嚷叫著要娶她的話從來就不是空言——來說,都教她無所適從。
沒有一個少女不對愛情有所憧憬的。但她忙碌的二十三年生命中,從來沒有太多閒暇來為“愛情”空置;也可以說是她太遲鈍了,才會把紀衍澤不斷的竊吻行為當成小孩子的好奇與惡作劇,總以為他長大之後便會忘了。
但他沒有,他一直篤定她是他的人。
突如其來的認知,令她驚訝,並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去理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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