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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楊若安覺得有一種壓迫感襲來,十娘緩緩走到他跟前。這個看起來嬌小的女子,此時帶給楊若安的,是一種無法言說的壓迫感。十娘緩緩地道:“楊大人,你當我是岸上嬌弱女子嗎?夫貴妻榮,岸上無數女子想得到的,我,不,稀,罕。”
十娘一字一句吐出那最後四個字,楊若安覺得汗水已經打溼了裡衣,夫貴妻榮這對岸上的女子來說,是天大的榮耀,無數人盼都盼不到的,而這個女子只把這句話想扔垃圾一樣地扔了回來。
楊若安的臉色有點變白,他站起身:“鄭夫人既不願意,下官再無別話,只是鄭夫人,你既不肯接受朝廷官位,又出面抗擊外洋人,此等胸襟我一個男子也是佩服的。”能得到楊若安這樣稱讚,十娘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她頭高高揚起:“日後只要官兵不來剿我們,就千恩萬謝了。”
雖然年華老去,但她的傲然還是那樣奪目,楊若安拱手一禮,十孃的手輕輕抬起,看著他走出大廳。等到他的背影消失,阿保才有些急切地道:“十娘,你為什麼不答應?”
十娘愣住,她根本沒有想到阿保會不同意自己的話,阿保已經握住她的肩膀:“十娘,能和我名正言順地在一起,難道你不願意?”十孃的眉皺起,她的手緩緩摸上小腹:“難道我們此時不是名正言順地在一起嗎?還是你認為,一個形式更加重要,如果這樣的話,我馬上找大家來,預備酒席我們拜堂成親。”
阿保的眼順著十孃的手勢看向她的小腹,她的肚子裡面孕育著他們的孩子,幾個月以後,會有個小小孩童降生,等他長大,會叫自己爹,叫十娘娘,那時候的自己該多高興。阿保握住十娘肩膀的手力氣更大了,他聲音很低,就像在說服十娘一樣:“十娘,如果我們真要歸順朝廷,那和島上的日子就不一樣了,但改變也不會大,你成為我的妻子,難道我會把你關進後院裡面不許你出門嗎?”
十娘當然知道阿保不敢,但是心裡面那道彎怎麼也轉不過來,在這片海叱吒風雲十年,現在要自己穿了命婦的衣服去應酬那些內宅女子,想想十娘都覺得頭痛,而官場上的應酬,男女是有別的,阿保可以不在乎,但別人會怎麼看,上了岸就和在島上全不一樣了。
阿保得不到十孃的回應,把她緩緩摟進懷裡,一個字也沒有說。沉默在他們中間蔓延,而這種沉默一直持續了好幾天,直到第四次出戰之前,召集大家來商議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感覺出來阿保和十娘有些不對勁,但沒有一個人會問,畢竟夫妻之間爭吵是常有的事,做為外人的他們也不好插手。
安排妥當,十娘又用低沉地聲音再次強調:“這次,我們一定要贏,絕不允許輸。”輸了,就是無路可退,十娘把這句話在心底裡重複了一遍又一遍,但沒有說出口,只用眼看著眾人。
贏,是人人都想的事,頭目們不說話,只是習慣地看著阿保。阿保站起身,對眾人的期待好像沒看到一樣,只說了句:“就按一嫂說的辦。”就走出大廳。
自從那日兩人發生爭執,阿保的話就很少,他不說話,十娘也不說,所有的事情都等戰鬥結束後再說吧。
船隊又一次出發了,又到了那片戰場,上次戰爭的鮮血和屍體已經被海浪捲走,鯊魚吞噬,海面上又是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
但十娘知道,過不了多長時間,這片海又要被鮮血染紅,屍體又會在海水裡浮浮沉沉。這樣的情形十娘已經見慣,但不知道為什麼今日十娘想起時候喉頭突然有點想嘔的感覺。
這就是懷孕帶來的後遺症,十娘咬一咬牙,站在船頭,拿起手中的一個大海螺,親自吹響了它,聽到這裡的海螺聲響起,其它船隻的海螺聲也響起,和十娘吹響的海螺聲互相回應,能傳到很遠的地方。
海面上暫時的平靜又一次被打破,吶喊聲重新響起,槍炮交織,十娘還是想像以前一樣,站在船頭看著指揮,但隨著血腥味越來越濃,十娘那種想嘔的感覺越來越明顯。特別是當看到一個海匪被對方的刀砍在脖子上,鮮血濺起很高,接著腦袋飛入半空,飛到很高的地方才掉進了海里的時候。
十娘只覺得望遠筒被鮮血染紅,頭竟然暈了暈,喉頭的嘔吐感覺再也忍不住,哇的一下,她吐在船舷那裡,吐出的全是清水,別的什麼都沒有。吐出之後,十娘覺得心裡好受許多,重新站直身子看向戰場,一支手伸了過來,阿保幾乎是粗魯地扯下她手裡的望遠筒:“你進去休息吧,我在這裡。”
十孃的頭還是抬的高高的,從阿保手裡奪回望遠筒:“不。”看著十娘臉上的倔強,阿保終於打破了這麼久的沉默,他握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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