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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可躲,唯有迎擊。
“報告大人,彈藥快用完了!”一個兵士喊道。
“打那賊首!”彤戟吼道,“他們也沒有火藥了!拿連弩繼續!”
“是!”兵士蹬蹬跑回去。
在彤戟回過頭去再度端起火銃的時候,突然一道火光耀花了我的眼,只聽一聲沉重跌撲猛地落在甲板上,彤戟嚷道:“我沒事!……文大人!”
領兵地厲色聲音:“去再拿連弩!把文大人抬艙中去,他中彈了!”
他中彈了!我幾乎是立刻反應地推開門衝到甲板上,一片混亂中只模糊見彤戟站在那兒,滿臉是血,一手握著火銃,一手推捂著身邊文禾的胸口大喊:“來人!”
文禾正面容扭曲地半扶著彤戟地胳膊,襟前一片暈染暗色,卻是看也不看地往身後一伸手:“弩!”
我抓過甲板上地連弩塞進他手裡,碰到了他手背上黏滑的液體。他直起身便抬臂端射,併發三箭。
“中了!”領兵叫道,“賊首中箭!”
“箭!”文禾又是頭也不回地伸過手,牙縫裡吼道。
我回身尋箭,卻看見箭囊在甲板邊緣即將滑落入水,趕緊跑一步,抓住了箭囊。然就在這一瞬間,隨著船體地振盪傾斜,我一個滑步向外跌去,直掉入河裡。在沒入水面的時刻,我看見甲板上正急火火回過頭來的文禾的神情,他發現身後的甲板上並無一人,似乎十分困惑。
紅珊在尖聲喊叫:“姑娘…………”
彤戟在嚷:“滅火!加箭!”
然後,我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有水聲。三月的河水真冷啊,我一進來就渾身面板皺起成片的雞皮疙瘩,連狗刨都使不出了。我抬著頭,仍看得見水面搖曳的火光,那水炎交融,正像幻覺。
下一秒,一個黑影突然衝散了那美麗幻象,直朝我落下來。我看見文禾蒼白的臉在火光中隱現。他發現了我,長臂一伸拉住我的胳膊,又轉到我身後,將我往水面託。可是文禾,我們水面太遠了,而我又太重。我望見他眼裡孤注一擲的神情,和嘴唇一張一翕發出的無聲語言:珞兒,上去……
可是我身體僵了,我沒有力氣。掙扎幾度之後,仍然還離水面有一段距離。甚至,我覺得離水面反而越來越遠。我已經看不見船上的火光了,周圍一片深暗。文禾的動作變得越來越遲緩,他突然鬆開一隻手,伸進自己懷裡,然後我看見一束光…………是那透光魔鏡!鏡的中央正散發著淡藍的熒光。文禾將抓著我的另一隻手也鬆開,用力掰開鏡沿的一個銅絆子,然後無力地指了指鏡,將它塞進我手中。
我已經接近窒息,毫不猶豫地抓過鏡,學著他以前的動作轉動鏡沿的兩圈螺紋。不,不用很遠,不用很久,只要離開此時此地,只要讓我們離開此時此地!我把兩圈螺紋各挪了一小格,那鏡中間的熒光突然變成了明亮的金光,向上發散繞轉,包裹住我們。我低頭看到文禾已經緩緩闔上雙眸,往水下沉去,心裡一驚:文禾!你不可以就這麼拋下我!
我用最後一絲力氣抓緊鏡沿,雙腿一蹬,衝向他懷中,將鏡抵在我們身體之間。在水聲混了嘈雜干擾之音環襲而來的霎那,我凍僵的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腰。胸肺疼痛難忍,而水已經進入了我的鼻腔、口腔、氣管……它那麼冷,冷得完全沒有溫度,文禾,就跟你的身體一樣。……文禾,我們,還回得了家麼?
第三卷 殤之卷 第十一章 嘉定
我不確定我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的。就像我不確定我是已經掛了還是活著的。
我頭頂上是藍印花布帳子,身上是一條貨真價實的薄被,身下是一層不算柔軟的褥子。
賭一百塊,我認為自己還活著。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道陽光射進來,強烈而熾熱。搞錯了吧,現在可是三月,為何會有這種夏日的味道呢?
一個身影徑直來到我面前:“呀,你醒了?我去給你端飯來,你都兩天沒醒沒吃了。”說罷一晃走了。
我只覺渾身跟散了架一樣,咬著牙試了兩三次才爬起來,藉著透過窗格的日光打量這間屋子。這是一間很普通的臥室,我睡的床,旁邊盥洗盆架,衣架,室內還有薰籠臥榻、廂奩書燈種種。我的衣服整整齊齊疊在床頭,顯然是有人清洗整理過了。我坐在床上發了一分鐘的呆,終於回想起之前的事情。立刻跳起來穿上外衣,往門外奔,差點跟正往裡奔的一個男人撞滿懷。
“姑娘!你慢些……”這中年男子趕緊後退一步讓道。
我逆光看著他的臉:“請問,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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