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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便後腳來送食盒。菜餚比平日豐盛些,我有些奇怪,洗了臉坐在桌旁。紅珊聽見響動,過來看我。她在門口,往外面看看,又瞟一眼內室。
“他沒回來,別看了。”我說,“今兒怎麼這麼多菜?”
“老爺囑咐的,還以為大公子要跟姑娘一起用飯。方才人通報說大公子在桃花渡用飯,老爺說姑娘在家吃就添兩碟菜。”翠珠擺好飯菜離開。
紅珊拿起酒壺,為我小小斟了一杯,仔細看著酒色:“這是老爺從長洲家裡帶過來的梅子酒,埋在後院樹底下有半載了,姑娘嚐嚐吧。”
文老爺子突然對我這麼上心,大約也是因為婚姻一拖再拖,覺得不太有禮的緣故吧。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清香流溢,回味無窮。
沐浴過後我只著中衣,披了夾襖在書案上翻書。文雪房間的書不是很多,也都沒有取走,大概也是為讓我有可解悶。她書架上的詩詞琴譜還是很多的,估計大家閨秀也都幾乎如此。可惜我看不懂琴譜,詩詞還可以翻翻找找靈感。也許還能找到我的時代之前已經被閹割滅絕了的絕本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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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黃絹幼婦,外孫齏臼=絕妙好辭
2本章《子夜四時歌》出處同第十六章。
第一卷 鏡之卷 第十八章 醉望
看書看到到眼睛酸脹,漸漸視線模糊,我抬起頭,發現燈中蠟燭都快燃盡了,趕緊續上蠟,然後伸伸懶腰,聽見宅牆外隱約的敲梆聲音。亥時,二更天了。我起身要插門睡覺,剛摸到門閂,門就忽地開了。我嚇得後退一步。
文禾走進來,看見我驚駭表情,不以為然地說:“這麼早就睡?”
我聞見他散發出的酒味,皺眉說:“我要睡了,有什麼事明天說。”
他勾起嘴角,雙手向後把門合上。
我“哼”了一聲,說:“你倒是知道我冷,可是你該出去再關門吧。或者,文大公子想換房旅遊?”
“明天天不亮我就要進宮,被任翰林院編修,即擢兵部員外郎從五品職方清吏司,然後立刻領旨謝恩,趕赴湖廣,到鄖陽與盧象升會合了。明天?明天還有什麼可說?”他低頭看著我,眼光黯淡,身子一點點搖晃。
“那就等你回來。你醉了,睡覺去吧。”我說。
“你還可以問我三個問題。”他抬手捻起我肩上髮梢,說。
我又想起那日在清光院他抱著我時的感覺。那時他眼裡流動的苦楚,身上懷舊的氣味和清冽眉眼。在他從外面帶入的寒氣中,我控制不住微微顫抖地說:“我今天不想問了。”
“……為什麼?”他傾下身來望著我的眼睛。
我為他的眼神而心裡一沉,想說“小心酒後亂性呀文大公子”。然我退後一步說:“因為你需要休息,因為太晚了,因為你說過,你不玩擒縱遊戲。”
他突然笑了,笑得我寒毛直豎。“是,我是說過,”他卻追著我往前一步,“我還不累,也不覺得晚,這也不是遊戲。”
“那你想說什麼趕緊說。”我後面是桌子,無處可退了。
他沉吟一下,抬起下巴輕輕念道:
等閒煙雨送黃昏,
誰是飛紅舊主人?
也作悠揚陌上塵,
那年春,
我與春風錯一門。
我愕然地看著他。這是我下午寫給胡黽勉的歌詞,他怎麼會知道?
“那個胡黽勉,譜曲真是神速,本想晚上讓清歌唱給你,可惜,”他繼續玩弄我的髮梢,“你沒去。寧超讓清歌唱給我們聽了,好曲子調啊,好一首《憶王孫》啊。瓔珞,你想不想聽他譜的曲子?”
“我以後有的是機會聽。”我從他手裡拽回頭發。他的霸道總是不分時間人物,而且依然把我當小白鼠。今天居然還吃上了胡黽勉的味?他明知我是第一次見胡黽勉,當時身邊還有蘭絳清歌,我能怎麼啊。
“文夫人不好天天往市井酒肆裡跑。”他語氣冷峻了下來。
“那文公子也要有時間精力管這事才行。”我把臉轉一邊。
他眯起眼,湊近我說:“別以為我在外地就不能控制局勢,我連你每日幾時吃了什麼都清楚得很。——等一下,”他暗啞地笑起來,酒氣附到我耳畔,低低地說,“我明白了,你是不想我走,對不對?”
我從未刻意想過這件事。我想過他走以後,如果有不測,死在外面,我該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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