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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用手指輕輕敲擊龍榻的木邊:“宋掌籍,你出去,叫王承恩進來為朕寬衣吧。”
第一卷 鏡之卷 第二十五章 重逢
我在日落時分回到文府。想起從御書房回到尚儀局後,兩位尚儀的眼神,心裡仍十分不快。
而直到我睡下,文老爺子也沒有回來。他最近更加繁忙了,我已經兩天沒有見到他。他是不是知道文禾即將被詔回京的訊息了呢?
第二天一切照舊,去了尚儀局。發現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徐瑤徐典籍藉故遣開了給我講《女鑑》的女史,拉我到一旁問:“宋掌籍,昨日你在御書房與聖上掩門而獨處有近一個時辰,然後文外郎就要回京了,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任何事。聖上就是要通知我,他要詔文禾回京了。”我平靜地回答。
她狐疑地看著我。
我想了想說:“聖上讓我為他讀了點奏摺。”
“僅此而已?”
“是,僅此而已。”總不能說在龍榻旁邊跟他磨機了一會吧。
“你行事要小心啊,宮內是非多,如果這事有人添油加醋跟皇后說,你就有大難了。還好,文外郎回來之後,你就脫離是非之地了。”她擔憂地看著我。
她並不知道,我脫離不了。我微笑著對她說:“多謝徐典籍關照,瓔珞會多加小心的。”
“嗯。後天是羅尚儀壽辰,記得送禮,如果拿不準,我幫你準備一份,你要自己遞上。”她說。
“瓔珞記住了。”我再次行禮感謝。
在文禾回來的前一天,她們通知我,女訓諸本的學習告一段落。我仍然沒有實際的掌籍工作,但是我可以候旨而進宮,專為皇帝講海外文化了。
也就是說,我終於可以回到文府,而不用天天去尚儀局報道了。得知這個訊息,我幾乎是蹦著回府的。文禾,我回來了,你也要回來了。
我蹦到文府門口,臉上笑容還在,抬頭卻迎上一張更燦爛的笑臉。
“勤之兄?你好了?”我叫道。
“託姑娘的福,好了。”胡黽勉笑眯眯地看著我,“什麼事這麼高興,從沒見你笑得這麼開。”
我摸摸臉,搖搖頭,說:“你找我嗎?”
“是,特來拜謝姑娘忙中抽空去探病,胡某有禮了。”他作了一個誇張的大揖,逗得我也忍不住笑眯眯。
“等我很久了嗎?我們進去說吧。”我說。
“好。還想向姑娘討幾首詞呢。”他點頭道。
讓人把茶水果品擺到池邊亭裡,我跟胡黽勉坐下來,說:“最近太忙了,也沒有心思,沒能寫什麼詞,真是對不住。”
“主要還是沒有心思吧,不過明天之後,可能就有了。”他淺笑著有所指地說。
我輕嘆一聲。文禾明天回來,可是他回來之後,肯定不樂意我繼續給胡黽勉寫詞的。
“那日晚間宴席,文公子說清歌曲兒唱的好,還賞了她一對玉璫呢。胡某說,這玉璫應該有一隻是屬於宋姑娘的,結果惹得文公子不大高興,最後喝得不甚痛快,胡某愧疚不已。”他喝了一口茶,“文公子對姑娘護得緊,姑娘即便再有佳作,胡某以後許也再難見到了。”
原來他還是很明白的。我笑道:“如果真有文思寫了好詞,少不了勤之兄的,我也喜歡你的曲兒啊,更加上清歌一副好嗓子,誰個不愛?光有詞,未免寂寥了些,你且放心吧。”
“胡某說笑罷了,姑娘還是以文公子心意為重,他為國勤勉,不可再有多餘煩惱來擾他啊。”他說。
“他哪裡就真那麼小器了,勤之兄,放寬一顆心就是了。雖不是男子大丈夫,但我許諾的必然做到。”我給他添了茶水。
“那,為此,多謝宋姑娘。”他甩開袖子起身接過我遞過的茶,道。
我又聞見那香粉的味道了,好似是他袖子上帶著的,不由心頭嘀咕。
他仍然端端正正坐著,看著池裡的群魚遊弋,眼裡是一片平靜的波光。
夜裡依舊讀書。試圖寫一闋詞,結果寫了兩行就撕掉了。扔開筆,喚了人準備水沐浴。
泡了一會,門外突然有人聲嘈雜,我叫道:“紅珊!”
紅珊還真就正在門外,可是並沒回答我,而是好像在跟誰說話,隱約聽見幾個詞“姑姑”“回鄉”“饒了我吧”之類的,亂七八糟。後來一個男人開口說:“別哭了。”
文禾?我不會聽錯了吧。我又叫她:“紅珊!”
她突然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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