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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還接待了一個客人,給他泡了杯龍井。張周南給我介紹的時候說這才是我真正的大哥。我看著這個目光猥瑣的男人也不怎麼在意。我想你大哥關我什麼事。後來他走後我才知道,這個我覺著是那麼猥瑣的一人竟然是有名的黑社會老大。用張周南的話就是“腰桿子裡彆著槍的”。
然後我無比興奮的想,我好歹也會過黑社會了,還是一老大。然後我問他,我說黑社會都幹什麼啊。
他笑笑,說:什麼都幹。不過現在黑社會很文明.需要素質管理.反正你有文憑,到時候介紹你過去,你可要給他們販賣槍支彈藥的算好帳……
然後我說,我膽小!
後來我反應過來,我說:“貓兒,你咋對黑社會這麼熟呢?”我想我當時那神態就像一聽聞兒子加入黑社會的老太太一樣。張周南給我的解釋是像他們做生意的總得認識各種各樣的人。他那麼輕描淡寫的說著,我也就那麼信以為真了。
有時候在外面傾盆大雨的時候,張周南也會不再那麼忙碌的坐下來,他精明的眼神也會在一瞬間變得迷茫。然後就會說著一些煽情的話。
他說小七七,我怎麼覺著你的眼神是那麼涼薄呢!
每次張周南想煽情的說著一些話的時候總會噁心的叫我小七七,就像每次他氣急敗壞時他就會無比鄭重的喊我元小七同志。
張周南總是說元小七同志,你讓我很生氣。那時候我就會默默的低下頭一副自責的表情。而每當我默默的低下頭的時候張周南總是會繼續氣急敗壞的捶胸頓足,毀不當初!
而現在,張周南煽情的說小七七,我怎麼覺著你的眼神是那麼涼薄呢!然後我抬起頭,直視他的目光,我說張老您看我的目光如此叱吒風雲。
而當我假裝的淡定難以阻擋張周南一瞬間眼神的犀利的時候,我就會努力輕描淡寫的說一些過往的事。
過往,是的。那些事情,一個個,都是過往了。
於是就會望著杯子裡氤氳的霧氣說:貓兒,我感覺我可能會晚景淒涼孤獨一生。說的時候我真像已經晚景淒涼的時候那樣感覺自己如此可憐。
我就看著那氤氳的霧氣,想象著那些出現,那些出現後的過去,一個個,任由它過去,任由它直達心底的觸碰後,沒有回聲的全部稀釋。可是回神過來後還是堅不可摧的笑看風雲。
每每我說這些悲涼的話的時候,張周南就說:孩子,欲速則不達!口氣宛如那些退隱多年胸懷若谷的世外之人。無比仁慈無比寬厚無比語重心長無比道貌岸然。
而也就在這樣的日子裡,我努力為著生活而生活,讓自己安靜,或者,心如止水。
小島看著我慢慢安然,終於舒了口氣。
她說七七,不要讓我擔心,我希望你快樂。
我點點頭,說我會很好。
小島說如果別人不能給你幸福,你一定要自己給自己幸福,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在幸福的時候你心酸的想哭。
二月底的時候小島去了成都,出差。走的時候百般叮囑好像我沒有自理能力一樣。
我開始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逛街。我感覺孤單,可是我對自己說我要習慣。
見著微微是我沒有意料到的事情。
那天我一個人在家樂福裡閒逛。商場裡的空調讓我感覺悶熱。
看到一對男女,十指相扣。女的長髮,白色羽絨服。男的乾淨的短髮,黑色呢料半長大衣。只是看著他們十指相扣的背影,感覺異常甜蜜。
然後我想起藍河和藍田,那背影,是如此相像。於是我有了一瞬間的失神。而這時我聽到有人喊我。我一轉頭,便看見了笑得溫婉如初的微微。然後我們異口同聲的說“你怎麼也在這裡”,然後笑得相親相愛。
我們在廣場椅子上坐下。喝著滾燙的奶茶。微微說:“你還好嗎?”
我笑了笑,說:“我挺好的。”
微微無奈的笑了笑,說:“可是小七,我看著你是那麼憂傷。”
我望著街上人來人往的目光有了些迷惘。我說:“人總該長大的吧。”
微微嘆了口氣,說:“我還記得我們小的時候,你是那樣張揚,好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成長真的是件讓人痛苦的事情。”
我看著微微,她的表情依然是安靜而憂傷。我想著我該一如既往的活躍氣氛,於是我伸了個懶腰,我說:“我的人生才剛開始呢,我想我三十歲的時候還是那個站在風口浪尖的小七!”
我踢開腳下的易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