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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緋紅不解。
“那時候家人都死了,我在內室裡把他抱出來的時候,他縮在角落裡,眼睜睜地看著家中的大人和僕役倒在地上,神情可怖,身上都是潰爛了的膿瘡,他已經幾乎被嚇得沒了反應。”他輕輕吁了口氣,語氣維持著平淡,“那時候我也一樣,臉上沒有一處可以看得地方,所幸貪玩晚去了祠堂,並沒有吸入太多香氣,所以命大還能暫時活著,他瞧見了我,就開始尖叫,死命地叫,我幾乎是把他拖出韋家大門的。後來他就徹底傻了一般,不吃也不喝,每次我都是硬掰開他的嘴,他就哭叫、打人,我將他寄放在一戶農戶家,想去碰運氣打工賺錢,誰知回去的時候,不但他,連農戶也沒了影子。”他苦笑了一聲,“那時候我可不知道,還有一種人,叫人販子。等後來知道他在哪裡了,覺得沒必要勾起他那麼可怕的回憶,所以就算了。”
“那時候,驚風也染了瘟疫,對吧?”雪緋紅突然問道。
韋渡江一怔,“不太嚴重。”
“可是我記得樓裡有人說過,驚風被樓主帶來的時候,除了瘦了點,其他都很好,”她盯著韋渡江,“仇楓遠的那支香引起的瘟疫,似乎沒什麼醫治的法子,除非你用嘴把他身上的膿瘡都給吸乾淨了。”
韋渡江苦笑道:“味道可不怎麼好。”
雪緋紅輕嘆一聲,“幸虧你後來被冷前輩他們所救,不然驚風也沒有哥哥了,我很少夸人,不過和那個琅珃比起來,你算是個好兄長,就是彆扭了一些。”
被雪緋紅這般誇獎,韋渡江有些受寵若驚,澀笑了兩聲,低頭看見驚風扔在地上的布包,抿抿嘴撿起來,“這就是那小子帶來的禮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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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切切
由於眼神不好,韋渡江只好以蝸牛的速度慢慢開啟包得嚴嚴實實的布包,最後一層白布被揭開之後,雪緋紅瞧了一眼,不由得發問:“那是什麼?”
託在韋渡江手裡的,是一個小指大小的黑乎乎的猶如枯木枝一般的東西。
很謹慎地拎起來放在眼前仔細打量,韋渡江不確定地又放在鼻子下頭聞了聞,一臉迷茫地問道:“這小子不是故意打趣我的吧?”
雪緋紅想了想驚風方才難得有過的正經,否定了這個猜測。
“去問問夢蝶吧,可能是什麼藥。”
韋渡江不語。
雪緋紅續道:“說真的,你和夢蝶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為什麼變得那般尷尬,連話也沒有正常地說上一句了?”
韋渡江的眸子變得更加黯然,想了想,“她可能還在因為當時我不答應和她回谷的事生氣吧。”
“但是你不是半夜就追出去了麼。”雪緋紅伸手把他手裡的東西拿走,“算了,夢蝶還是個小女兒性格,你要學會多哄哄她,我去問罷。”
韋渡江干笑了一聲,也沒再跟著,轉了身,用腳踢著地面走了開去。
雪緋紅暗歎一口氣,他的眼睛不但沒有痊癒,怎地還像是更加嚴重了似的。
她最終在充斥著濃郁藥香味道的藥壚裡找到了滿頭大汗的顧夢蝶。
少女守著兩三個爐子,一頭長髮草草用手絹系在腦後,袖子也挽了起來,面頰上沾上了不少爐灰,在爐火和曬乾了的草藥中間跑來跑去。
雪緋紅突然不想打擾她,就倚在門前看著。
懷裡的寶寶大概是聞到了刺鼻的藥味,打了個噴嚏,顧夢蝶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她。
雪緋紅聳聳肩,把懷裡的嬰兒放到了外間,跨了進去,“蝶姑娘忙著呢。”這倒真是一句廢話。
她閉了閉眼睛,“你在煎療眼疾的藥草?”這個味道,曾在藥醫閣裡聞到過。
顧夢蝶將手邊一堆正在熬製的草藥推了開去,“公子的藥還得半個時辰才好,你等一會兒吧。”她想了想,回過頭,“他應該還沒有醒吧?”
雪緋紅預設。
顧夢蝶的大眼睛裡又氤氳了些水霧,轉了轉,終究沒掉下來。
雪緋紅唯有在心裡苦笑,她大概明白韋渡江在為什麼事情避著顧夢蝶了,不過看到這小姑娘最近操勞著替他弄藥的情形上,還不是那麼沒有迴轉的餘地,只是萬一……
她打消了突然間跳出來的令人極度不悅的想法。
咳嗽了一聲,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驚風來了,帶給渡江這個,我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你瞧一瞧罷。”
顧夢蝶往她手裡望了一眼,兩步走了過來,接在手中,放在鼻下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