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第3/4 頁)
墜冰窖,冷到骨髓。
第38章
苻離和魏驚鴻趕到時; 程母渾身被雨水浸透; 勉強搭著程溫的手站穩,以一個母親最卑微的姿態乞求程家的男人們:“都是一家人; 巧娘再怎麼說也是你們的侄女兒,你們怎忍心苦苦相逼,讓她去做亂葬崗上的孤魂野鬼啊!”
“呸!誰敢認她這個侄女兒?”一人群中; 一個稍稍年輕些的男子戴著箬笠,嗤道,“一個失了清白的姑娘不配入祖墳,這是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是這個理。”又一個披著蓑衣的老者頷首道; “巧娘即便是死了; 入了地府; 見到程家列祖列宗; 怕也是要再死一次謝罪的。”
眾人所言; 可謂字字誅心。
程母哭得幾欲昏厥。姜顏心中也像是浸透了雨水,又冷又沉; 她給程母撐傘; 對那群擋在喪葬路上的程家男丁道:“死者為大; 請諸位看在國子監的份上; 讓程二姑娘入土為安罷。”
戴箬笠的男子語氣很衝:“小小年紀拋頭露面; 你又算是什麼好東西?”
一旁的阮玉氣得發抖:“你們怎麼這般蠻橫!”
雨聲漸漸小了; 披蓑衣的老者伸手製止男人們的議論,肅然道:“小娘子,老夫敬佩你是個讀書人; 只是這是我們程家的家事,還望外人莫要插手。”
一旁,面色慘白眼底烏青的程溫終於開口,嗓音沙啞得幾乎成了氣音,疲憊道:“阮姑娘,姜姑娘,多謝你們冒雨前來給舍妹送行。大伯說得對,這是我們的家事,你們請回罷。”
好在魏驚鴻和苻離很快趕到。
聽姜顏簡單的說明了情況,苻離伸手掀下斗篷的帽兜,將馬韁繩拴在道旁的路上,對姜顏道:“你們先上馬車,這裡我來處理。”
姜顏的鞋襪、裙襬俱是溼透了,濺著星星點點的泥漬,阮玉也沒好到哪裡去。聞言,姜顏點點頭,又解下腰間的錢袋遞給苻離:“這是我和阿玉的一點心意,勞煩轉交給程家阿婆。”
錢袋裡的碎銀並不很多,但那是兩個身處異鄉的姑娘能拿出手的全部。
苻離鄭重接過,點了點頭,而後轉身朝吵鬧的程家人走去。他氣質冷冽,衣著精緻華貴,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一時間人們紛紛讓路,說話的語氣都敬畏了不少。
程二姑娘最後還是下了葬,不過並未葬入程家祖墳,經歷今日一場風波,程溫也算是徹底看透了世間冷暖。有了苻離親手送來的募捐,程溫不願妹妹死後還在程家祖墳裡受欺辱,便另擇了一塊風水寶地,請了城中最好的送葬隊風風光光地送巧娘出殯。
從此,程家無人敢置喙。
此事算是告一段落,誰知第二日淋雨受涼的姜顏和阮玉雙雙病倒了。
阮玉倒還好,只是咳疾復發,好在包袱中常備了玉露丸,吃上兩粒睡了一上午便精神了許多。倒是姜顏這個不曾生過大病的,一病便如山倒,回來後夜裡起了高燒,去監內醫館領了退燒藥也不見好,依舊紅著臉縮在被褥中發抖。
整個正午姜顏都是在光怪陸離的噩夢中度過的。她一會兒夢見自己身處烈焰之中熱得難受,一會兒又是如墜冰窖冷到發寒,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又夢見程家男人那些扭曲的面孔,夢見自己被司業叫去考課,可書本上卻全是自己不認得的怪字……
“阿顏,阿顏!”
恍惚間聽到阮玉焦急的呼喊,將姜顏從考課緊張的噩夢中抽離。她翻了個身,鼻腔發熱,模糊哼道:“……什麼事?”
一隻微涼的手掌落在姜顏的額上探了探體溫,阮玉道,“阿顏,再這麼燒下去會出問題的……”接下來阮玉說了什麼,姜顏已全然聽不見了,腦中如同漿糊般混沌一片。
“阿顏,快些起來,我給你穿衣!”阮玉的聲音大了些許,搖著姜顏的肩道,“苻大公子給你備了馬車,送你出去看大夫……阿顏,你聽到了麼?”
“我已喝了藥,睡會兒便好了。”姜顏渾身無力,連一根手指也不願抬,閉著眼說,“我不想動……”
折騰了一陣,姜顏到底被阮玉從被褥中刨出來,頭重腳輕地下床梳洗去了。
因假期未過,阮玉同姜顏去監丞那兒領了木牌便可出門。門外果然停著一輛馬車,阮玉扶著姜顏上去,掀開簾子一看,只見苻離一身靛藍色暗紋武袍端坐其中,一時有些訝然。
她以為這等小事,苻離不會親自前來的。
見阮玉有些侷促,苻離開口道:“阮姑娘若不放心,便隨我們一同前去。”
阮玉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