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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好像在朔州城做參將,叫李廣英。”
“李參將?”聞訊趕來的蔡岐剛巧聽到這麼一句,便插嘴道,“我認得,昨夜就是他帶人殺出重圍,將我和幾個太學生救回朔州的。”
蔡岐臉上有塵灰汙漬,鮮衣破損了幾道刀口,戰襖之上飛濺著血漬,應該也是鏖戰了一宿。他按著刀轉身,朝城牆下指揮士兵守城的一名年輕將軍抬了抬下巴,道:“在那呢,城門邊站著的那個。”
姜顏將懷中的嬰兒交到李廣英懷中的時候,這位年輕的參將有了一瞬間的茫然,直到他掀開襁褓,在嬰兒紅潤的胸膛出看到了一隻熟悉的、染著血跡的銀鐲子。
鐲子上了年頭了,有些凹陷不平,那是婦人身上唯一一件沒有被匪徒搶走的物件。臨行前,姜顏將它從婦人僵冷的腕上褪了下來,塞入嬰兒的襁褓之中。
李參將認出了那隻鐲子,那是他還是個無名小卒時親手戴在新婚妻子腕上的。大手合攏握住鐲子,他低頭看了眼懷中哭得五官扭曲的嬰兒,折劍般的唇幾番顫抖,好半晌才用盡力氣般抬頭看著姜顏,聲音暗啞到幾乎成了氣音,只問了一句:“我夫人呢?”
這個高大的男人睜著通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姜顏,眼裡閃爍著卑微的希冀。
姜顏緩緩搖了搖頭,說:“尊夫人用自己的命生下了他。”
聞言,男人眼中的希冀覆滅,化成濃重的悲傷。他許是早料到了如此,短促地哽了一聲,而後又猛地站直身子,竭力維持著一個將領最後的尊嚴,喑啞說:“昨夜我奉命帶兵馳援,本有機會救她,可我不能……”
武將的天職是服從軍令,先國後家,李參將沒能說出口的那些話姜顏都懂。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同他做最後的道別,輕聲道:“孩子是巳時出生的,還沒有喝過奶水。”
李參將點點頭,一行水漬劃過剛毅的臉頰,又被他飛速抹去。
他抱著啼哭的孩子快步走到簇擁的人群前站定,環視四周,紅著眼道:“李某有個不情之請。家中男孩剛出生沒了母親,諸位中若有哺乳期的娘子,可否救救我孩兒?”
人頭攢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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