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4 頁)
豈能不恭喜你?”
聞言,苻離眉頭一蹙,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劍柄。那青纓串著的半塊玉環彷彿生了刺,硌得他渾身難受,連帶著目光也清冷了幾分。
這門不當戶不對的親事一直是苻離心中的一根刺,是他胸口下的一塊逆鱗,觸不得的。苻離生性孤傲,知心友人不多,魏驚鴻是唯一一個知道他身負婚約秘密的人。
苻離抬手將衣領提高了些,嚴嚴實實地蓋住那段青繩,使它不再露出半點痕跡,咬牙道:“也多虧揭我舊痛的人是你,若是換了旁人,我非當場將他剁碎了餵狗不可!”
眼見著苻離要發作,魏驚鴻見好就收,忙不迭安撫道:“當年你爺爺定國公受累捲入奪嫡的兇險,落難兗州,幸得兗州姜家秀才相救才免於遭難,為報恩 ,國公爺斷玉為信定下婚約。可國公爺畢竟已於三年前仙逝,姜家與你苻家又從未有任何往來,興許他們早忘了婚約之事呢!看開點嘛!”
說罷,又小聲嘀咕:“再者,我替你打聽過了,聽說姜家小娘子容貌綺麗,是數一數二的風流人物呢,即便她來應天府真是存了攀高枝的心,你娶她也不算虧!”
風吹落花瓣,苻離已無心再繼續這個話題,冷冷丟下一句:“娶妻娶賢不娶豔,不安分的女子我不喜歡,你若覺得不虧,便替我娶了去。”話音未落,人已轉過迴廊而去。
魏驚鴻哈哈大笑:“若那姜小娘子真有閉月羞花之貌,我娶了倒也無妨!只是將來你莫要後悔!”
苻離哼了聲。他對姜家姑娘並無好感,緣由有三。
近十年來朝堂分兩派:以苻家為首的保守派和以皇后為首的革新派,未料姜家入仕後反成了革新派成員,與苻家成了是水火不容的政敵,此乃其一;姜家獨女姜顏雖有幾分才氣,卻容貌風流、不遵禮教,素喜招蜂惹蝶,早有‘禍水’之名,此乃其二;苻離雖出生在禮教嚴苛的家族,卻生性叛逆,不願遵循長輩的遺願與一個素未謀面的姑娘成親,此乃其三。
如今兩家政見對立,苻家又一向重諾,想悔婚都不成,當真是騎虎難下。
“宿敵就是宿敵,自當水火不容。”若不是答應過爺爺,苻離連脖子上掛著的那半塊玉都不想留。
如此想著,他拐過長廊,穿過中庭,進了國子學館的大門。
魏驚鴻跟在身側,用扇子指了指他手中的劍:“又帶劍入國子監?監生不得佩戴兵刃,聽聞岑司業今日被一個新來的女學生冒犯了,正在氣頭上呢!你可別在這時候招惹他,當心受罰。”
“他不會罰。”苻離倒是篤定。
“為何?”
“憑我文章好。”
這倒是事實。雖然苻離一心向武,卻因天賦異稟,文采見識也是國子監數一數二的,很得先生們喜歡。總有人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別人窮其一生也得不到的東西,魏驚鴻嫉恨非常,剛要反駁,卻聽見幾丈開外的牆角隱隱傳來了女子的低笑聲。
“有姑娘!”魏驚鴻耳朵尖都快豎起來了,曲肘頂了頂身側的苻離,伸長脖子眺望道,“是新來的女學生!”
苻離自然也看到了,顧及男女有別,他下意識停住了腳步,接著錯雜的梅枝遮掩,尋聲望去。
只見在刻滿大經的思過牆邊站著兩名娉婷嫋娜的少女。思過牆,顧名思義,便是夫子們用來懲罰不聽話的學生,使其面壁思過的地方。
她們應該是在受罰。
兩名少女皆不過十五六歲,穿著皇后親手設計的素色儒服,未綰髻,長髮及腰,只繫了一根霜色的髮帶,頗為雅緻。右邊那位少女體態豐腴,婀娜妙曼,而左邊那位則更為窈窕,姿態慵懶地斜倚在思過牆邊,顯出幾分不羈灑脫,竟毫無大家閨秀之態,細嫩如玉的手指不經意繞著腰間的玉環……
玉環?
苻離的視線落在她指間那半塊玉環上——三丈遠的距離,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殘玉是漂亮的淡青色,繫著絞金青纓,和他衣襟裡藏著的那半塊十分契合……
不由瞳仁一縮:竟然是她?!
……
而三丈之隔,受罰中的姜顏並不知有人在暗處審視自己,依舊沒個正行地倚在牆邊,眼巴巴地望著阮玉給她‘偷來’的棗糕,長聲嘆道:“阿玉,你別饞我了,岑夫子罰我停食麵壁,不能吃東西。”
叫‘阿玉’的正是那名體態略微豐腴的女子——兗州府知府的庶長女阮玉,與姜顏是同鄉好友,此番皇后娘娘選拔貴女入學,兩人都是一同被舉薦進來的。
“好罷。”一想到那個不苟言笑的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