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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畢達裡領著的大部隊雖然不用奔波找人,但由於他們幾百個人中只有五十多匹馬,並且還都是挑最不好的馬匹留下,好點的馬都給了尋找王爺的遊騎隊伍,加上這些人也都是替換下來的已經勞累不堪的人,所以一天走百里的路程也並不輕鬆。
高天之上,總有鷹鳴在他們頭上徘徊。在西瞻文化中,鷹是帶來上天訊息的神鳥,平常遇到鷹並不是好事。鷹飛九天,一般情況下很難見到,可不知為什麼,西瞻士兵們這幾天總能聽見鷹鳴。這群人多日來找不到蕭圖南,已經精神沮喪,被鷹叫得更是心中惶惶。
“怕什麼?我們還有馴鷹呢!比普通鷹可大得多,那才叫天空之王!”一個士兵望天呸了一口,隨即又遺憾地搖頭,“可惜馴鷹人死了,不能叫下來給我們探探路!”
另一個道:“明明知道我們的鷹就在天上飛,偏偏叫不下來!不就是一聲口哨,要不我們吹個試試?”
先前那個好笑地看著他:“你敢試你就試試,只要錯了一點兒,說不定鷹就下來啄你啦!”
想吹口哨的人嚇得一縮頭,趕緊閉上了嘴。
胡畢達裡也嘆了口氣,馴鷹可不是什麼人都行的,不論是馴鷹的技能,還是鷹,都是祖輩傳下來的,根本不是外人可以駕馭的。
說鷹是祖輩傳下來的,並不是說馴鷹的壽命比人還長,而是說每一隻馴鷹都是原有馴鷹的後代。這是因為馴鷹的過程光有人還不成,還需要原本的馴鷹參與,而鷹天性孤僻,不是自己生的雛鳥,馴鷹見了就會啄死。所以只能在馴鷹中選擇最優秀的配種繁殖,再經過嚴格的選蛋、孵化、飼養、訓練……各個流程,往往一百個蛋也很難得到一隻成功的馴鷹。
好在能成為馴鷹的鷹種本來就是鷹群中最聰明和強健的,優選的結果讓馴鷹越來越優秀,到現在,馴鷹和一般的野鷹已經很容易區別開了。
幾百年來,草原上一共只有三個家族能馴鷹。而這三個馴鷹世家,都被西瞻皇室蒐羅在身邊。
大約三十年前,其中一個家族百靈氏站錯了隊伍,成了皇權更迭時的政治犧牲品,被忽顏舉家剿殺。一家一百多口人只逃出了三個,然而西瞻對這區區三個人的追捕,卻整整持續了十年。即便後來不再大規模搜尋追捕,百靈氏仍然是西瞻的通緝要犯,西瞻每一個軍官都必須牢牢記著百靈氏族人的特徵,抓到了一個便是潑天富貴,由此可見,馴鷹人是多麼重要!
從此,西瞻國內就只有兩家能馴鷹的人了。他們靠著這項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技能,在草原上一直享受著超凡的地位。從選鷹到養鷹再到馴鷹,各個環節都嚴格保密,絕不外露半點。
馴鷹人一死,這些馴鷹就算死在天上也不會飛下來,別說他們這些大頭兵,就算王爺蕭圖南、皇帝忽顏也拿馴鷹沒有辦法。
走到中午之後,胡畢達裡停下腳步。
他前方出現一片起伏不定的草綹子地。所謂草綹子,就是半沙化的貧瘠草地。枯黃的草和淺黃的沙地交雜在一起,形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疤瘌。高高低低的地勢上,還長著些耐旱的灌木、蒿草和幾十棵稀稀落落的樹木,草木最繁茂的地方打著一眼簡陋的水井。
最高的樹上拴著幾條長長的白色布條,正在隨風飄蕩,要是在中原,這是出殯用的東西。但西瞻出生的胡畢達裡知道,這相當於中原的旗幟,應該是一個部落的標誌。
果然,十幾頂破舊的氈包就在樹後不遠處,顏色也和沙地一樣枯黃。沒有圍欄,應該是大門的地方有一道矮矮的籬笆,馬匹都不用跳躍就能直接走進去。
一老一小兩個穿著草原人皮袍的女人正在井邊打水,見了他們這麼多士兵,停下手,有些驚慌地看過來。十幾只羊等在旁邊要喝水,見主人遲遲不動,都不滿地叫了起來。
看起來,這應該是哪個貧窮的小部落聚集地,十幾頂帳篷最多也就能住百十個人,這麼小的部落難以和大部落爭奪好草場,紮在這貧瘠的草綹子地上也就不奇怪了。
胡畢達裡出身貧窮,一看到她們就有些同情,不過軍人的謹慎仍在。他先命八個遊騎上前圍著帳篷外面轉一圈檢查了一遍,又叫十人站在高處四下眺望,承擔警戒工作,見沒有什麼異動,這才帶人走過去,暫時歇歇。
他們早驚動了帳篷裡的人,一個滿臉鬍子的牧民走出來,他的臉是牧民常有的那種黑裡透紅的顏色,一臉都是風霜侵蝕的皺紋,都不大能看出年齡來。他身穿一件破破爛爛的皮子長袍,毛都磨得精光鋥亮,也分不清是羊皮還是馬皮,見了胡畢達裡明顯有些畏懼,只是木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