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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山衝開一道豁口,這條河的兇猛也就不用說了。河水激流奔騰、霧氣濛濛,從上面看頭都發暈,想到達懸崖下面,只能從水裡游過來。然而這激流橫穿三百里大青山,積雪融水已經讓河流涼得透骨入髓,輕輕碰一下河水,就能從手指尖一直涼到腦瓜頂,半天過去身子還凍得發麻,實在不是游泳的好選擇。
其實那裡的水溫已經遠遠低於冰點,不結冰的原因在於水流動得實在太快、太急了,壓根沒給它結冰的時間。河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落差超過四千米,能直行的最長距離也不過五十米。河道中又全是堅硬的巨石,奔流之勢時時受到阻礙,逼得河水晝夜不停地怒吼著。整條本是毫無汙穢的清澈河流,由於處處大浪疊著小浪,看過去卻是緞子一般的亮白色。
東西兩側已經自動排除了遇到敵襲的可能性,是不用也無法設防的。
南北兩側中的南側,是大苑中原腹地,北側緊靠流州,流州再過去就是青州了。驍羈關的作用就是阻止來自青州和流州方向的敵軍,所以設關時特意把阻擋攻擊、方便攀爬的天然路徑毀掉,再人為地加設了許多障礙,讓攀爬更加艱難。
儘管兩百年來沒有打過一仗,但礌石、弩機等守關必備的設施,卻是一點也不敢馬虎。關上十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得嚴絲合縫,這座關口簡直就是固若金湯的代名詞。它就像一扇鋼鐵大門,死死掐住中原腹地的入口,青州五萬常駐軍和流州的三千軍務脅從,就像這扇大門伸出的拳頭,共同守禦著可能出現的北方敵人。
要想透過驍羈關,必須先有能力將這個拳頭打倒才行,就算是幾十萬人一起來攻,五萬駐軍也能堅持些日子,足夠中原得到訊息趕來支援。
這都是假想情況,實際上除了大苑開國初期那十幾年,至今兩百年過去,青州一場小仗也沒有打過,任你內地亂得天翻地覆,這裡卻依舊寧靜安穩。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隊都是流動的,根據需要隨時增減,但是青州這五萬從來不打仗的駐軍,卻是從大苑開國到現在駐守了整整兩百六十年,連楊寧作亂的時候也不敢將青州五萬駐軍抽離派上戰場,由此可知這道門戶對大苑有多麼重要。
太久的安逸讓士兵們都失去了鬥志,人們越來越懶散,後來大苑的統治者不得不規定青州駐軍三年一換,好讓他們看起來還像士兵。然而過於頻繁的更換也有壞處,三年的時間,士兵們得不到足夠的操練,也就達不到精兵的標準。同時,對這片土地沒有建立起足夠的感情,真的打起仗來也就不會那麼盡心。也就是說,守衛這個鋼鐵雄關的並不是鋼鐵戰士,遇上一般的軍隊,驍羈關的天險完全能彌補這個差距,然而他們遇上的卻是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強悍敵人。
五、叩關
開始的時候,驍羈關山腳下崗哨的守兵,完全相信這支半夜來叩關的隊伍,是流州運輸軍需的軍奴,不光因為他們個個穿著軍奴的灰衣服,還因為只有軍奴才會大冷天穿得單薄破爛,也只有軍奴才會用人背麻包而不是用牲口。
這支隊伍來到山腳老老實實地停下來,聲稱是流州軍務脅從督將嚴鄭所派,有流州的關防。驍羈關的軍需運輸本來就是由流州負責,互相往來已經熟絡,而且他們帶著大量熟肉乾,驍羈關地勢高,生肉很難煮熟,送去別處的肉食都是生的,只有送來這裡的才是熟肉。
關口站崗的守兵攔住了這支隊伍,伸手要檢查關防,關防卻不在前面這幾十個人身上,他們便都把身上背的袋子放下來,活動著腰身,鬧鬧哄哄地等著。
半晌,人越聚越多,拿著關防的領隊卻還沒有跟上來,一個守兵好不耐煩,問道:“你們領隊哪去了?怎麼還不上來?”
運輸隊中有一人走上前,抱怨道:“領隊身上還沒背東西呢,還沒有我們爬得快,害你們久等了。不過也是,他是送東西來給兵爺的,反正不著急。要是他來領賞,肯定跑得飛快。”說著又遞上一條肉乾,道:“大人,你嚐嚐我們這次送來的肉乾,都是不到兩年的小牛肉,曬的時候已經加了燒酒,滋味可是不一般。”
這個守兵第一次被人稱為“大人”,笑道:“你們嚴將軍怎麼捨得殺小牛?一向都是些老死的馬肉。”
“這……聽說是朝廷緊急徵調牛皮,多大歲口的牛都顧不得了,立即就殺。殺出的肉多了,不給大人們送來還能幹什麼?我們想吃可也吃不到啊!”
一個守兵笑道:“怪不得,我說本來是半個月送一次,怎麼這次還不到十天就又送吃的來了,原來是多得沒處放才給我們送來的。”
另一個守兵卻皺眉道:“徵調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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