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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人話怎麼一句也聽不懂?”蕭震東粗暴地打斷了秉筆官。他早就不耐煩了,聽到這裡實在聽不下去了。他煩躁地一揮手:“這國書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恐怕只有鳥才能聽得懂。”
“由禮則治通,不由禮則勃亂;由禮則和節,不由禮則觸陷;由禮則雅,不由禮則夷固僻違,庸眾而野。故人無禮則不生,事無禮則不成,國家無禮則不寧。此之謂也。”貴豈來說道,“三殿下不懂,卻不是隻有鳥才能聽懂。”
見到是任誰也忌憚三分的貴豈來,蕭震東勉強收斂,氣呼呼地道:“大苑人想做什麼,何不痛快直說?難道老子聽不懂你說話,就怕了你不成?”
貴豈來道:“這封國書想說的只有一個意思,昔日兩國已經修書和好,我們不該言而無信,又搶了他們的糧餉。至於非得說我們聽不懂的話嘛……”他四下看看,才道:“臣推斷目的不外有三。一、顯示自己是華夏正統,禮儀之邦,要透出大國的文化來壓我們一頭。要是我們連國書都看不懂,那麼就會被他們看成沒開化的蠻夷。”
“孃的,大苑人敢戲弄我們?”
“殿下別急。”貴豈來伸手止住蕭震東的暴跳,又道:“還有一個截然相反的意思。這封國書囉囉唆唆,迂腐之氣撲面而來,大苑人希望我們對他們輕視,認為他們是百無一用的讀書人,日後戰場相見,我們高傲自大,先輸了一局。”
此言一出,眾人肅然而驚,連蕭圖南打量貴豈來的目光都多了一分驚奇。這朝堂之上,有一半人聽到國書之後暗自不屑,對大苑輕視起來,若大苑國書真是這個目的,那可就達成了。
貴豈來四下一望,躊躇滿志:“三、軟話硬話都說一半,大苑人是想說自己不是好欺負的,欺負急了定然會反抗。”他轉身朗聲道:“秉筆官,中間跳過,你從最後兩段開始讀,我猜真正的目的在這裡,諸位好好聽吧。”
正文 第78章 誤人猶是說聰明(7)
前面的國書讀得大家昏昏欲睡,此刻卻全都精神起來,豎著耳朵傾聽。秉筆官應了一聲,順著長長的國書找出最後兩段,大聲讀道:“‘竊貨曰盜,匿行曰詐,易言曰誕,趣舍無定謂之無常,保利棄義謂之至賊……’”
“咳咳……”貴豈來有點尷尬,“沒想到還是廢話,你再讀下一段吧。”
蕭圖南眼角閃過一絲笑意。秉筆官又讀:“‘夫驥一日而千里,駑馬十駕則亦及之矣……’”他讀過長長的原文,儘量簡單地解釋:“這是說駿馬一天能跑千里,劣馬走十天也就能到了。千里的路程雖然很遠,也不過是有的走得慢一點,有的跑得快一點,有的先到一些,有的後到一些。但為什麼不能到達終點呢?路程即使很近,但不走就不能到達;事情即使很小,但不做就不能成功。”
貴豈來冷笑數聲:“他們的意思是勸我們做誠實守信的君子,別再騷擾他們,最終也能學會他們聖人的那一套,就和大苑同為所謂的禮儀之邦,不再是背信棄義的化外蠻夷了。哼,不過是爽快爽快嘴巴,大苑人最喜歡這種外強中乾的聒噪。諸位,不必在乎這些話,他們翻來覆去只是說我們搶錢不對,卻沒敢說一句要把我們怎麼樣的話,大苑人不敢惹我們,只是想要面子罷了。”
中原人的文字還真是奇怪,竟然解釋成了白話還能讓人聽不懂。貴豈來的解釋沒出口之前,眾人還是茫然的,他這麼一說,大家才終於明白了,洶湧的罵聲頓時傳遍朝堂。蕭圖南一眼掃過去,卻見秉筆官神情有異地看著自己,張了張嘴,似乎還有話說。
蕭圖南皺皺眉頭:“怎麼了?還有就接著讀,什麼話都不要緊,大苑人敢寫,西瞻人還不敢聽嗎?”
秉筆官乾咳一聲道:“不……只是,國書最尾另附著一張紙,寫著‘大苑帝君書西瞻振業王’,是給王爺的,要讀嗎?”
蕭圖南默然無語,片刻沉聲道:“將國書呈上來。”
烏野快步上前接過國書,呈了上去。殿中諸人面色各異,既然放在國書中,就應該是兩國之間的事,見他不肯當眾宣讀,眾人難免對振業王猜忌起來。
只見國書末尾一片硃紅,熟悉的字跡霍然出現在眼前,比起拖沓冗長的墨字國書,這幾行紅字很短,只有寥寥幾句話——“大苑初建之時,你我兩邦之交何其好也,至今區區百年,日月猶照,天地猶存,唯願人心不改,則此幸苑勶與兩邦萬民同感,和睦有期也。”
這裡明著說的是兩國邦交的事情,兩百年前,西瞻和大苑確實是很好的,大苑執政者對西瞻的執政者下國書,希望兩國一起努力,重現昔日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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