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3/4 頁)
“公主那是什麼人?那是太皇太后的親生女兒,如今聖人的嫡親姑姑。她雖然依著家禮待我們,但咱們就真的能將她當普通媳婦了麼?你要記得清楚:她是君,我們是臣,你連君臣之分都守不清楚,我怎麼還指望你光耀顧家門楣?你以為你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取的戰神,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是公主的孃家人,你這樣薄待公主,難道他們真的心中對你沒有怨言?若當真如此,為什麼,你身上除了個國公爵位,再也沒有授實官,也沒有在十六衛或是北軍中掛職?又為什麼這些年你再也沒有上過戰場?這些年,你還沒有受夠教訓麼?你這般梗著脾氣,是打算一輩子賦閒在家,做個永遠讓人看不上的空頭國公麼?”
“母親這麼說便不對了!”顧鳴聽的母親的這話十分不入耳,冷笑著反駁道,“我是韓國康公後裔,自幼熟習兵法,戰場上用兵如神,自平陽郡公薛節病逝之後,如今大周武將之中還有誰能與我比肩?此時大周是沒有起什麼戰事。待到狼煙四起的時候,”他唇角浮起一抹自得的冷笑,“如今那位小聖人還不是得上門求我掛帥出征?”
秦老夫人坐在羅漢床上,閉了閉目,大感痛心。
知子莫若母。她的這個長子,兵書的確是自幼讀了不少,也經了一些戰陣,但要說實用和機變魄力上,卻是遠遜於他的父親顧隸。當初朔方一戰能夠大獲全勝,多半還是仗著亡父顧隸在朔方軍中多年的威望及對東突厥的震懾力,並且正逢突厥內訌,龍末可汗急著回去清理內政,無暇他故。如今又有好些年過去,顧隸的餘威漸漸散去,大周新一代武將中也將湧現出後起之秀,顧鳴著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他卻依舊沉浸在七年前的那一場大勝之中,洋洋自得,自認大周第一名將,等著再逢當年突厥大軍壓境皇帝無將可遣千載難得一遇的機遇,不肯向公主以及公主身後的皇家低頭。
這些年來,也就是皇家出於自身的驕傲矜持,不肯對國公府行落井下石之舉,長安權貴不知當年內幕詳情,方與韓國公府維持一些面子上的交往。若是待到明白過來韓國公府已經遭了皇家的徹底厭棄,怕是……今後長安權貴階層就再無韓國公府的一席之地了!
秦老夫人森森打了一個寒顫,若說剛剛自己還痛惜顧鳴的面子,此時已然當機立斷,睜開眼睛決然道,“大郎,你若還認我這個做孃的,便聽我的,前往求見公主,好好跟公主賠個話,將公主母女接回來。”
她這話說的極重,顧鳴驚出一身冷汗,不敢違逆母親意思,只得伏下身去,拜道,“母親,兒子聽命。”
秦老夫人鬆了一口氣,靠在羅漢床背後,握著手中的佛珠疲憊道,“這件事就這樣吧!這榮和堂,不是蘇氏這個妾室該踏足的地方,你帶著她回去!若三個月內,不能將公主接回來,就不要到這榮和堂來見我了!”
明泉坊中,韓國公府發生的這段插曲,於飛閣中的阿顧是自是不會知曉的。秦老夫人的謀算和蘇妍的委屈,對於她而言,都是過眼的雲煙,還不如自己摹的一道帖子和煎的一鼎茶來的重要。過完年,很快就開了春,到了三月上巳,正是一年春日裡景色最好的時候,宮中的一眾公主都是女兒家,雖然神宗皇帝駕崩之後,十分悲痛,但守了這麼久的孝期,早已經是靜極思動。再加上春和景明,不免便攛掇著太皇太后付芙蓉園春遊。太皇太后想著愛女丹陽即將出宮,臨行之前,怎麼著也要高高興興的玩耍一日,便痛快的應了。
到了上巳這一日,卯時三刻,千牛衛和羽林軍奉著帝駕和太皇太后的座車出了太極宮,其後唐貴太妃、丹陽玉真兩位大長公主、以及先帝三位未出嫁的公主並阿顧的座車緊隨在後,燕王姬洛騎馬陪行,浩浩蕩蕩從宮城出來,沿著夾城向長安城東南郊的芙蓉園款款而去。
垂在車中的香球隨著朱輪在夾道上的行駛而輕輕晃動,阿顧和十公主坐在一輛七寶朱輪宮車中,“阿顧,你真的要出宮了麼?”姬紅萼挨著阿顧問道,神情極是依依不捨。
“是啊。”阿顧答道,雖然對已然熟識的太極宮有幾分不捨,對宮中的一些親人朋友也有一些依依之意,但是對於即將到來的宮外生活阿顧卻充滿了嚮往的心情,只覺得從車窗中湧進來的濃秣春光分外明豔。
姬紅萼沉默了一會兒,道,“阿顧,我會想你的!”
“我也會想你的!”阿顧應道,揮散了離愁別緒,笑道,“好了,又不是說我去了公主府,就不會再進宮了。就算我不肯進宮,阿婆也會想阿孃的,等以後進了宮,我一定第一個去看你。”
面上惆悵還沒有完全消散,姬紅萼便撲哧笑出聲了,“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