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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西域長達一個半世紀,最後因為安史之亂爆發,不得不收縮西域兵力,將對西域的經營統治放棄,實在是一件十分痛心的事情。
第32章 朱光照綠苑(之大字)
太皇太后一怔,很快就明白過來皇帝的意思。
皇帝和自己祖孫之間衝突十分激烈,皇帝堅持自己的意見,但並不願意和自己這個掌握著朝政大權的太皇太后維持爭吵,正逢著阿顧在身邊,便想借著阿顧作臺階,從上頭下來。對於自己而言,和皇帝維持著這樣激烈的衝突也並不是十分划算,於是面上神情和緩下來,慢慢道,“也好。”聲音恢復了平素的心平氣和。
轉瞬之間,大周帝國權位最高的二人已經在眼角目光中達成了一個交換。暖閣之中,阿顧卻沒有明白這一間的意思,陡然聽見外間姬澤發話,不由大驚,咬緊了唇,面上一片雪白,雙手緊緊攢著裙裾。
淡淡的腳步聲到了門外,守在簾外的小宮人福身拜道,“聖人萬福,”聲音清詡。姬澤從開啟的水精簾子裡進了暖閣,打眼一望,面前四方大小的暖閣收拾的十分清雅,當中擺放著一套四扇雕鏤桃花源記屏風,上繪武陵漁人訪桃花源故事,最後一張圖上桃花夾兩岸而植,題著一句詩:花飛莫遣隨流水。一位鵝黃色綾衫的少女坐在平頭烏木案後的月牙凳上,一雙盈盈妙目望了過來,帶著點點驚慌,如同動盪的秋水,又如打碎的琉璃,純粹動人。
阿顧很快鎮靜過來,坐在月牙凳上,右手壓著左手,放在腰左側,同時身體微微向下屈,福身道,“九郎萬福。”
姬澤淡淡一笑,開口道,“免禮!”
他負手走到阿顧身邊,瞧著面前書案上的麻紙,伸手翻了一翻,問道,“你最近開始練字了?”
“是。”阿顧恭謹答道,“阿孃讓我隨著江太妃讀書識字,如今我正隨著太妃臨摹簪花小楷。”
書案上麻紙失了鎮紙的壓制,被微風吹拂的翻卷起來,發出輕輕的嘩啦啦聲響。淡黃色澤的紙頁上,小小的簪花小楷烏金色的墨汁凝成了一種帶著光澤的墨黑色。姬澤瞧著紙上的字,嘴角微微向下一撇。平心而論,阿顧的小楷已然是頗用心力了。但少女本身年齡幼小,右手握筆無力,落在紙上的字跡便有些筆意散漫。姬澤“啪”的一聲將面前的《名姬帖》合上,吩咐道,“從今兒起,你便停了這簪花小楷,先開始跟著我學寫大字。”
阿顧愣了一愣,瞪圓了眼睛,“什麼?”
姬澤不答反問道,“江太嬪是怎麼教你書法的?”
阿顧忍了氣,仔細答道,“太妃說字由心生,練習書法最重要的自然是勤謹,但也要契合心性,方能事半功倍。將她處收藏的各種書法都給我觀賞。我覺得衛夫人的簪花小楷最是秀致柔美,便想學簪花小楷。太嬪便把《名姬帖》給了我,讓我照著摹寫。”
“胡鬧。”姬澤一振廣袖斥道,“書法是那麼隨便的事情麼?初學書法之人,若不先將基本功練好了,便開始摹寫書帖,便如同未學走路先學跑,水上建房,雨中行路,不過是緣木求魚,徒勞而已。書法首重筆意,次重字骨,最末的一等,方是字形。女子書法本就天生多了一分柔媚,若還開始便摹寫柔美見長的簪花小楷,便徒失了筆意字骨,縱然摹的再好,也不過是末流。正法子是應當先練寫大字,待得了骨力,再去摹寫中字法帖;最後練這些細緻柔媚的小楷,便如行雲流水般自然了。”
阿顧不敢抗議,只是將薄薄的花唇咬著,顯然心中不忿,只是不敢溢於言表,辯解道,“可是,太妃跟我說了,書法一道最重性靈,若是多了條道羈絆,反而落到窠臼中去不美。”
姬澤看了她一眼,慢慢道,“江太嬪博學多才,於琴棋書畫之上都頗有造詣。素來得人稱讚。”見阿顧聽了面色轉嗔作喜,唇角微微一翹,卻忽的一轉,“但也正因為失於駁雜,便也每一項都不能窺其大道。你若是這輩子在書法上只想練到她那個地步,也就罷了。若是還想要更進一步,便照著我說的,先從大字練起。”
“你……”阿顧面上漲起一絲紅暈。
她雖畏懼姬澤,但這些日子隨著江太妃學習,對太妃十分敬重,如今聽見姬澤言談之間對梅妃頗有不敬之意,心中便有幾分不快,不敢和姬澤頂嘴,只得別過頭去,嘟起唇,面上氣鼓鼓了。
“怎麼,”姬澤凝視著她,似笑非笑,“這就不高興聽了?”
阿顧低頭道,“臣女不敢。”
姬澤唇角微微一翹,淡淡道,“學問一道上,不存在尊卑貴賤,有什麼話便直說就是了,不必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