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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位的卻是成祖子孫,故而史書上成祖功大於過,甚至以‘祖’稱之,與太祖相提並論。陛下修道卻依舊還是個人,他也盼著自己這一脈能如成祖一脈般,父傳子、子傳孫,永享江山。所以,陛下才會為‘遲遲’這個剛剛出生的孫子而這般歡喜。”
裕王已經明白過來,低聲介面道:“也正因如此,父皇他也想要好好把江山傳下來。嚴嵩與他君臣多年,情誼深厚,他不想動。可嚴世蕃膽大包天、屢屢生事,父皇怕是忍耐許久。所以,這一次,父皇心裡是打算讓嚴世蕃回江西守孝,既是打發了嚴世蕃保全嚴家,也是為後來人搬開幾塊擋路的石頭。”
李清漪點點頭:“陛下越是不想要嚴世蕃留下,我們就越要留他下來。這樣一來,嚴家自以為聖眷仍在,洋洋得意,很快就會耗光陛下的舊情和耐心。”她咬著牙,目如刀劍,幾乎可以刺破面板劃出血痕,一字一句的道,“當今天下,能殺嚴家父子的唯有陛下。所以,我們必要叫陛下對嚴家父子生出殺心。”
“殺心”二字極是肅殺,一言既出,滿室皆是冷寂。
懷中的孩子似也受了驚,“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李清漪被嚇了一跳,再顧不得其他,匆匆低了頭,手忙腳亂的哄起孩子。
這孩子在肚子裡的時候便不好伺候,生的時候折騰了一夜,等出生後又更會折騰人了。他一哭起來就是個天翻地覆的架勢,除了李清漪和裕王,誰哄都不行。
李清漪面上神色柔和,抱著他又搖又親,好不容易才把他給哄得乖些了。
裕王瞧她手足無措的模樣,心中不覺好笑,更有幾分甜蜜和溫馨——這才是一家人的模樣呢。
不過裕王現下也有事要做,趕著出門,只得開口交代了一句:“我這去西苑替嚴家父子求情,順便找藍道行說幾句——要讓父皇對嚴家父子生出殺心,必要他幫一把才是。”
李清漪忙著哄遲遲,只略點了點頭,隨口囑咐一句:“早些回來,我和遲遲等你一起用晚膳。”
裕王已是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她抱著遲遲那溫柔的模樣,忍不住又回頭走了幾步,在床邊彎下腰,輕輕的吻了吻李清漪光潔白皙的額頭,語聲又低又柔,如同沾了水的楊柳條:
“嗯,等我回來。”
第71章 大廈將傾(二)
皇帝這般輕鬆的就下旨奪情,讓嚴世蕃留京,嚴家的人都只當聖眷猶在,越發囂張起來了。
唯一能與嚴家相抗衡的徐階一黨和裕王府等人,皆是沉默以對。徐階照常去內閣上班,時不時的裝小弟給嚴閣老讓座端茶;裕王府則是閉了門,要麼去西苑陪皇帝唸經要麼就是天天圍著剛出生的小皇孫忙活。
嚴家自以為他們是怕了自己,李清漪卻很清楚:徐階和自己一樣,都在等最好的時機。只等一擊斃命。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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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皇孫滿了週歲,皇帝大喜,不僅封了世子還親自賜了名字“朱翊鈞”。
這皇室取名也有個講究,太祖脾氣大,什麼都喜歡管,恨不得連幾點睡、幾點起都定下來,開始的時候就給幾個兒子和侄孫定了輩分表,依次往下輪。因為成祖後來篡了皇位,他們這一脈也是就是依著當初太祖賜燕王(成祖)的輩分表來的:高瞻祁見佑,厚載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簡靖迪先猷。
再有,這後一個字還需遵循“火、土、金、水、木”的排序。成祖以後的皇帝分別是:朱高熾,朱瞻基,朱祁鎮,朱見深,朱佑樘、朱厚照……因為當今皇帝與正德皇帝同輩,故而也是從火,乃是朱厚熜。輪到小皇孫,那便是金字。李清漪原本還真怕窮瘋了的皇帝忽然發神經給自己兒子取了個朱厚鑫、朱翊銀什麼的……
好在,還不壞。倒是叫李清漪悄悄鬆了口氣。
說來,尋常人家,養了孫子,做爺爺的大約也要服老了,可皇帝卻不一樣——他雖見著年華漸去,知道自己漸漸老去,可內心深處卻又深深惶恐。所以,他在西苑找了個美人,想要在女人身上找到自己的青春雄風。
這位美人姓尚,據說皇帝某日誦經敲磬時一不小心敲錯了,餘者皆是俯首不敢應聲,唯有尚氏嬌憨,失笑大笑,引得皇帝注目。之後,皇帝令她上前伺候更衣,順便就寵幸了她,封作美人,獨寵一時。
裕王做兒子的在西苑常來常往,也瞧見過幾次,頗覺得有些尷尬,回頭和李清漪咬耳朵提了幾句:“父皇也真是的。那姓尚的美人,才十三,比寧平還小的多。我瞧著,個子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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