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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詞。”李清漪眸光微動,語聲漸緩,低低道,“此戰若是不勝,陛下也不會多想。偏偏,在趙侍郎上折彈劾之後就來捷報。陛下必然會以為張經是因趙侍郎的彈劾奏摺方才一戰,反倒是做實了趙侍郎前面所參的‘畏賊失機’。”
裕王聞言亦是沉默,心中已然明白過來,許久方才苦笑,滿是痛色:“如此之功,不賞反罰,這就是我大明的朝廷!”
李清漪垂下眼,握住裕王的手,輕聲勸慰道:“此非殿下之過。”
裕王聞言轉目去看李清漪,神色越發認真:“清漪心思清明,聰慧不下男兒。往日在旁看我,心中怕也是笑我無知幼稚?”
李清漪微微一頓,隨即握緊了裕王的手掌,毫不避讓的抬眼與他對視,認真而懇切、一字一句的道:“殿下赤子之心,殊為難得。我愛之甚,何談笑話?”
我愛之甚。李清漪這表白之語乾脆直接,毫無女子之羞澀內斂,偏偏卻是正合了裕王之心。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裕王心中早有愛意,心生自卑,每每念及總是忐忑不安,故而才有先前失常一問。聽得此言,他不由低了頭,耳廓微紅,一時說不出話來。
偏偏李清漪玩心起了,伸手撓了撓他的手掌,挑眉看他,彷彿調戲良家婦女的輕薄兒一般。
裕王臉紅的好似滴血一樣,頗是羞惱的瞪了眼李清漪,小姑娘般的羞答答。
李清漪抿著唇忍了忍,到底還是沒忍住,趴在石桌子上笑出了聲。清透明澈的陽光自青翠的樹梢滑落,猶如飛濺的水滴,落在李清漪美玉似的面頰上,左頰的笑渦淺淺,抬目望來的一雙杏眸好似春水潺潺而動,波動人心。
裕王氣得很,想要轉身就走卻又貪看她這難得的笑顏,想走又邁不動腳的模樣又惹得李清漪伏在桌上笑了一場。
第26章 百花酒
趙文華的摺子,所參的罪名定得太妙,上摺子的時機也選得太好。皇帝自負聰明,可那一點心思卻也被人摸得分毫。
便如李清漪所言,皇帝得了捷報,反倒越發氣惱。他直接在言官維護張經的折上批示道:“張經欺怠不忠,聞文華之奏,方此一戰,是何心也?”
“是何心也?”,這才是真正的誅心之言啊,滿朝皆知張經之冤卻莫有敢辯之人。
給事中的幾個言官依照慣例又給拖出去打了一頓,削職為民——這真是招誰惹誰了?在本朝做言官真是動輒得咎。
張經七月被押解上京,期間上折辯罪卻反叫皇帝更生怒火,直接和群臣道:“東南欺上,臣下不忠,鸞勾引北賊即行,經結南寇。”
一個“欺上”,一個“不忠”,已經直接給張經定了罪。更何況還將張經與仇鸞相提並論。
滿朝皆知,皇帝最厭的就是仇鸞,人死了鞭屍都不解恨。現今皇帝將張經與仇鸞相提並論,顯然已是恨極了張經,便是當初舉薦張經的次輔徐階都不敢再說些什麼。
這可是嚴黨的又一大勝,趙文華從東南送了好些東西來“孝敬乾爹”,連嚴世蕃的幾個妻妾都一人得了一個珠寶髻,頗有幾分普天同慶,大家同樂之意。嚴世蕃收銀子收的手軟,大為得意,想了想又把張經等人的論罪奏疏拿出來翻了翻,忽然一笑:“是了,楊繼盛在詔獄也待得有些久了,是到要解決的時候了。”
這年頭,人命看起來有如草芥,有些地方卻又看著很是重要——就連殺人砍頭也是要皇帝勾決的,當初楊繼盛就是因為皇帝不批,這才留到了現在。
嚴嵩倒是有些遲疑,他想起當初皇帝的交代、陸炳對楊繼盛的維護以及外頭那些求情之人,還是攔下來兒子:“暫且不要動手,我找人卜一卦。”他服侍著皇帝修道多年,臨到緊要關頭倒也信了幾分。
恰好,這日嚴家議事,嚴嵩另一個得意義子鄢懋卿也在場,出聲勸道:“義父,此事還需卜卦?這楊繼盛可是徐階的得意門生,如今他在士林之中聲望極高,若是來日徐階當政又得楊繼盛輔佐,還有咱們什麼活路?”他沉了聲音,正色道,“留一個楊繼盛,來日必要多幾個張繼盛、李繼盛,防不勝防……養虎為患。還請義父三思。”
嚴嵩聞言,本還有幾分緩和的面色忽然淡了下去,聳拉下眼臉,眸光漸冷,冷的就像是刀片上雪亮的刀光。他站起身,負手於後,沉沉點頭:“老了老了,我這心也軟了。還是你們年輕人看得清楚啊。”
這話已是點頭應許之意。
嚴世蕃很是高興,一邊提筆在張經問罪的奏疏上落了楊繼盛的名字一邊和站在身邊的鄢懋卿笑道:“上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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