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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養得差不多的朱翊鈞拉著鄭虎一起去認親。他其實不也不知道自家小姨住在哪裡,只是隱約記得小姨夫姓申,在松江做官,他們一家都住在松江——這還是因為這回要去松江見姨父姨母,李清漪特意和他說了一些事情,包括小姨夫改姓的舊事。
故而,朱翊鈞出了教堂,便直接尋人問了:“請問,申大人的府邸在哪裡?”既然做官又姓申,直接叫申大人別人應該就知道了吧。
雖說鄭虎和朱翊鈞裝扮上面不似體面人家,但朱翊鈞語調彬彬有禮,行止也很優雅,路人聽了幾句話便也覺出他的好教養來,只當是小孩子貪玩弄得髒了,倒是含笑應了一聲:“是前面那條街左轉。不過你們要玩遊戲的話,還是不要往那邊去哦,畢竟是知府大人的府上,外頭都有人守著呢,你們兩個小孩子受驚了就不好了。”
鄭虎聽到這裡,抿了抿唇,待得路人走了之後才咬牙問道:“你的姨父是知府?你之前怎麼沒說?!”
朱翊鈞被鄭虎的目光看得面紅,有種背叛了友情的懊悔,小小聲的道:“我們先去姨父那裡好不好?等到那裡了,我把事情都告訴你。”
鄭虎只覺得荒謬得說不出話來——知府對他來說幾乎是只聽過名字的官,他家老爹遠遠見過知縣家的人路過都要彎腰鞠躬呢。
朱翊鈞咬著唇,乾脆一狠心拉了鄭虎依著前面那個路人指的路走過去了,還未到府邸門口果真就被兩個侍衛攔住了。
朱翊鈞便把自己畫好圖樣的那塊布遞過去:“我是來找申大人的。”他挺直腰身,端出自幼教導後才有的好姿儀,認認真真的道,“你們找人看了這個就知道。”
那兩個侍衛初時只覺得頗是好笑,只是上手摸了摸那塊布料卻微怔了一下——這布料摸上去的質地很柔軟,雖說一眼看去是白色的,可卻是把銀線用特殊技藝摻入真絲裡面織出來的,照著光看的話還能看到細緻的、流動的暗紋……
兩個侍衛互相對視了一眼,知道能用這般布料的必然是非富即貴。所以,他們很快端正了心態,拿著這塊布送到管家那裡。
管家比侍衛知事的多,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布料,再看眼那畫在上頭的圖案,也是暗暗吃了一驚:“這圖案和大少爺那塊玉佩有些像呢……”
他冷不丁的就被自己嚇了一跳,胡思亂想著:不會是大人在外頭生下的孩子找上門來了吧。可是,看著也不像啊,老爺一貫敬愛夫人,夫人不僅美貌賢惠還是當朝皇后的胞妹……
管家這般一想,自己倒是驚得一身冷汗。過了一刻鐘,他一狠心還是轉身入了內院去稟告這事。
第115章 南巡9
實際上,在朱翊鈞站在申府門口的時候,錦衣衛已經經過排查和追蹤找到了人販子那個莊子。
按理應該更快一些,可惜的是那一夥人明面上做的是正經的人口買賣,除卻一些偶爾順手牽羊拐回來的孩子之外,大部分都是如鄭虎那般直接從父母手上買人或者直接就是從官賣裡接手的。由於這一層明面上的掩飾,錦衣衛的這些人費了一些時日才找過來。
只是,錦衣衛來得晚了,地窖裡的孩子全都看過一遍仍舊沒見著朱翊鈞的影子,不由驚疑起來:是查錯方向了還是已經被賣出去了,又或者說……
就在錦衣衛一行人膽戰心悸的把人販子這一夥人全部收押用刑逼問的時候,朱翊鈞和鄭虎則是安安穩穩的被人請著入了申府。
李清容原還有幾分疑慮,畢竟誰都知道皇帝一行人還停在蘇州,這個時候朱翊鈞應該不會出現在松江才對。只是,等她見了人,只一眼就紅了眼眶:“鈞兒,”李清容也顧不上他身上那還未換洗過的髒衣服,直接把人摟在了懷裡,用力抱著,啞聲道,“怎麼……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
雖說已經有幾年沒見,孩子的容貌也是一日三變,可到底是血脈相連的外甥,李清容只一眼就能從朱翊鈞的臉上找到李清漪和皇帝的影子。只是,單單從朱翊鈞的模樣就能看出他大約是經了些事情,李清容也不敢太過追問,故而挑了個比較溫和的問題。
朱翊鈞這一回吃了個大虧卻是彷彿是被磨過的劍,去了雜質和鈍角,倒是顯得更加純粹和鋒利了。他先是看了看邊上有些不大自在的鄭虎,又見屋內左右伺候的人都被李清容給打發出去了。如今屋內只有他們三人,他也就沒有藏著什麼,直接厚著臉皮把事情從頭說了一遍。
就算如此,李清容聽說他是因為自己甩開錦衣衛和太監而被人柺子順手拐走的時候也著實氣得不輕。她氣頭上來也顧不上朱翊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