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部分(第2/4 頁)
的鮮血就流了一大灘。
“兒臣也不希望聽到的全是歌功頌德的聲音,有此一例,百官和士子們就更敢在兒臣面前說實話,而不是那些冠冕堂皇之言了!”
“你這逆子,別再跪著了,你們都是死人嗎?把他扶起來先止血!”
讀唇的老頭一副“我死定了”的表情,帶著哭意複述著皇帝的話,再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在家鄉炫耀的優差,恨不得挖個地洞跑了。
這邊劉未氣雖然沒消,但劉凌那一大攤血也確實觸目驚心,他錘了錘桌子,扭頭指了指薛棣,又指了指禮官們手中其他的卷子,意思很是明顯。
薛棣搖了搖頭,被這生了病後脾氣越見暴躁的皇帝弄的哭笑不得,連忙上去接過所有的試卷,開始一篇一篇的讀。
“應殿試舉人秦春霖,年二十九,河間府肅寧縣人,禮部試中試第一,忝應殿試。”
薛棣按照卷式的制式細讀著。
“臣對:臣聞王者不吝改過,故盛世有直言極諫之科;學者義取匡時,故貞士有盡忠竭愚之志……”
“……其於任官治兵之要,裕財正俗之方,類能指陳利害,上廣人主聰聽,下系四海安危,非僅在詞章之末也。夫殷忱所以啟聖、多難所以興邦,勢有必然,理無或爽。”
“欽惟皇帝陛下,踐阼以來,勤求治道,惟日孜孜者,三十年矣。然而,治效未彰、外患日亟,意者因時制宜之道或有未盡焉……”
劉未不愧是一位盡職的帝王,無論他有多厭惡這屆的試題,又有多討厭他們正在討論的議題,但一聽到這科公認第一的卷子上的內容時,還是立刻陷入了認真地傾聽之中,對於劉凌的冒犯也沒有再提及。
劉凌被幾個大臣攙扶到一旁,草草用帕子捂住了額頭,看見父皇已經開始認真聽取舉子們的策論,心中已然大定。
如今內憂外患,內從冗員變成缺員,外有亂臣賊子興兵起亂,實在已經有了國破家亡的先兆,可是因為父皇剛剛殺了一大批人,朝中又缺員厲害,是以從上到下都粉飾太平,甚至繼續歌功頌德,以為這些亂象不過是蚍蜉撼樹,只要王師一至,必定天下靖平。
如果不撕開這層假象,逼所有人看清楚現實,則問題永遠得不到解決。
沒有人比劉凌的內心更焦急,因為他很可能就是接下這一團爛攤子的人。
皇帝正在聽著策題,那邊岱山拆去的宦官已經請來了張太妃。
張太妃自那日被請出冷宮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領著幾個年紀較輕的太醫鑽研著八物方,因為沒有了肉芝,所以只能用劉未剩下的那一副有問題的八物方改良,進展很是緩慢。
聽說劉凌被皇帝打的頭破血流,護短的張太妃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奔進殿裡。
於是乎,殿中這屆的主考官們就看著一位中年婦人進了紫宸殿,徑直奔向三殿下劉凌,從身後藥童揹著的藥箱裡拿出包紮傷口的藥,開始為劉凌裹傷。
她的動作很是利索,顯然這種小傷完全不看在眼裡,三殿下被這個婦人訓的頭都抬不起來,連聲道歉以後一定會躲,而那邊正在聽著策題的劉未似乎也有些不自在地看了這邊一眼,當然,他眼睛是糊的,也看不到什麼就是。
等劉未聽完了所有的策題,張太妃也忙活完了,移步走到皇帝面前,態度溫和詞鋒卻不溫和地勸諫著:“陛下,您身體違和,頭風又重,如果不能靜心安養,至少要保持心情的平靜,無論是發怒還是憂思,都會讓您的病況加重。三殿下仁孝,您拿東西擲他,他不敢躲,可如果您因為這個生氣又再次病倒,您讓天底下的百姓和朝臣怎麼看待三殿下?”
張太妃深吸了口氣。
“您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認為,是三殿下氣病了您嗎?”
聽到張太妃的話這麼不客氣,滿殿裡的人都大驚失色,有些人甚至已經想象著殿中金甲衛將這個婦人拖出去杖責的場景了。
奇怪的是,劉未聽到張太妃的話,不但沒有生氣,反倒露出討饒的表情,伸出手來拱了拱,滿是無奈之色。
這下子,原本大驚失色的,更是眼睛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然而就像還沒有把人刺激夠似的,張太妃依舊不依不饒。
“哪怕尋常人家裡男主人生病,也是將家業先交給家中的孩子照料,自己頤神養壽。您可好,已經病成這樣了,今天要理政,明天要聽事,天天起的比雞還早!”
張太妃繼續嘮嘮叨叨著,“您還讓太醫們為您調養身體,您這個樣子,請神仙來調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