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譜牒,兜手就將岱山手中的手諭拿了過來,岱山年紀雖大,卻很是精明,趁著這關頭也搶下了譜牒,兩人一來一去,雙方要的東西都已經到手。
只見岱山連退幾步,害怕呂鵬程仗著身手過人又搶了譜牒,反手就把手上的冊子拋給了龍床上不得動彈的劉未,而呂鵬程也是拔身而起,絲毫不敢耽誤地握著那張手諭就奔出殿外,顯然是去頒旨去了。
接到譜牒的劉未哪裡還管的上呂鵬程能不能救下西宮裡的人,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將記錄著上代皇子名錄的譜牒開啟,翻到其中那幾頁,連觸手去摸都覺得會碰壞了上面的字。
岱山見皇帝抬起頭來,無言地喊了聲“燈”,連忙拿起案旁的琉璃盞,為他舉高,讓他看的更加清楚。
其實皇帝的眼睛已經差到不行,即使靠的很近,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痕跡,可他依然不依不饒地趴在那幾張紙上,撫摸著泛黃的紙張,雙手不住發抖,抖得那冊子也跟著在被子上滑動。
岱山掉著眼淚,舉著宮燈,看著皇帝嘴巴不停翕動,那口型的形狀是“是未,不是意,是未,不是意……”
劉未猛然抬起頭來,喉嚨裡嗬聲大氣,竟嘶啞著嗓子,硬生生嘶吼出一個“未”來。
岱山眼淚奪眶而出,那宮燈一時沒有拿穩,哐當倒地,他竟完全管不到地上琉璃盞的碎片,一膝蓋跪了下去,跪在皇帝的床頭哭著連連點頭。
“是,陛下,是未,記的是皇長子劉未,記的是您的生辰!老奴眼睛不花,老奴看的真真的!”
他擦著眼淚。
“是太后騙了您,不是您的錯,薛太師和上任的宗正寺卿都查明白了,您確實是皇長子,是先帝的嫡長子!是太后騙了您,是太后騙了您啊!”
劉未握著那譜牒,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眼淚暈著滿眶,卻怎麼也落不下來。
他一生的命運似乎就是個笑話,明明是貨真價實的龍子,當年薛太師明明已經查清了,只要糾正他們的錯誤就行,事實上,薛太師可能已經知道自己出了錯,想要盡力彌補,所以才記下這譜牒,卻因為母后執意要剷除所有反對她的力量,將錯就錯的以“勤王”的名義召集天下兵馬入京,將薛家屠戮了個乾淨。
他想起年幼時,他以弟弟劉意的身份被護在薛太師那裡,看著他指著母親大喊:
“吾等難道是為了爭權而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嗎?正是因為陛下不仁、混淆血脈,使後宮沆瀣一氣、混亂不堪,吾等才有此一搏!如果坐在這帝位上的人無法服眾,日後不過是又要將這局面重來一回罷了,吾等正是為了殿下日後不遇見和今日同樣的事情,才執意不讓他登基!為帝之艱難,又豈止是坐上去而已!”
他想起那位耿直聞名的趙太史令為了謝罪,自刎在他們面前,鮮血濺滿一地……
他想起蕭家忠臣良將,最終引頸就戮……
他想起曾為他醫腿的張太醫和張太妃……
“啊……啊!啊!”
劉未揪住自己心口的衣襟,瘋狂地嘶吼了起來,口鼻七竅中不停湧出鮮血,嚇的岱山一聲尖叫,連忙奔出寢殿。
“來人!傳御醫!傳三殿下侍疾!來人啊!召門下侍郎進宮,禁衛軍統領進宮!速速去人!”
劉未手中握著那本譜牒,將它攥的死緊,就著口中噴出的鮮血,在身邊的床單上寫了幾行字,臉上帶著奇異的微笑,閉目側臥而去。
待到岱山進來,劉未已經口鼻流血,氣絕而亡,只有手邊的床單上寫著幾行字,其字血跡未乾,斑斑點點。
岱山不敢置信地搖動著劉未的身子,頓時失聲痛哭,剛剛哭泣又想起眼淚可能會弄花了床單,只能強忍著眼淚又直起身子,壓抑到身子都在劇烈顫抖的地步。
那床單上的鮮紅漸漸轉為褐紅,卻依舊刺眼至極。
“傳位三皇子凌,諸王不必入京。”
“秦王無罪。”
“切記,治天下者惟君,亂天下者惟君。”
☆、第145章 衛士?刺客?
西宮火起時,劉凌是被身邊值夜的王寧搖醒的。
他睡覺很是不沉,這大概是源自於童年的經驗,因為身邊睡著兩個袁貴妃派來的眼線,他的睡眠總是很淺,也不似很多人還會賴床,他總是一喊就醒。
當王寧簡直嚇傻了一般告訴他西邊起火的時候,他立刻想起自二哥失蹤後他突然對自己大變的態度,繼而明白了為什麼起火的是西宮。
父皇想活活燒死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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