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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擔憂也很合理,他從小為了躲過袁貴妃的注意,恨不得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如果這時候徐清不能表現絕對庇護住他的實力,他是不敢冒然木秀於林的。
他二哥何其聰穎,不也只敢和大哥比肩,從不超過他去?
他過目不忘的本事要人人皆知,日後說不定連看書都要被貴妃掣肘了。
徐清只是祭酒,在國子監和崇教殿有崇高的地位,但是離開這兩處就不算說的上話的,更提不出什麼保證。
他傷腦筋地撫著鬍子,看起來連鬍子都要拔斷了,最終還是隻能嘆了口氣:“陛下其實是個英主,就是在貴妃這件事上……哎,三殿下的擔心也不無道理,臣先想想,想想……”
劉凌心中感激這個老人的一片愛護之心,安靜地跪坐在一旁,並不出聲。
“依臣看,殿下想要藏拙也是藏不了多久的,循序漸進是最好。殿下在冷宮中能看到的典籍不多,在臣這裡倒是方便,最近一段日子,還是以自學為主吧。”徐清想了想,“待再過一段日子,殿下再進崇教殿進學就沒有那麼突兀了,臣再為您多安排幾個司業,想來也不算扎眼。”
“我明白了。”
只要他不掐尖冒頭,維持個不好不壞,誰也看不出他的深淺。
待能看出深淺的時候,他已經“刻苦學習”這麼久了,也不算扎眼。
徐清頷了頷首,站起身子,略微猶豫了下,又問起劉凌:“以陸元常的資歷,其實也可入崇教殿教習,要不要臣再舉薦一次……”
“那便是給陸博士惹禍了。”劉凌嘆氣。“貴妃娘娘可是一直誇陸博士‘教的好’……”
徐清頓悟,笑著搖了搖頭,看了下外面的天色,站起了身子。
“快到午時了,臣要去宣佈放課了,戴良那邊,還是殿下看著辦吧。”
說罷大袖一拂,儀態閒適地步了出去。
臨出門前,徐清看著戴良用期盼的眼神飄了過來,心中一陣大樂,卻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一般從邊廊穿了過去,走了老遠,還能聽到戴良不甘地跺腳聲。
好久沒教過這麼笨的學生,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哈哈哈哈哈。
劉凌解決了一樁心事,又明白了徐清算是“中間派”,並不代表哪方勢力,而且因為陸博士的原因還隱隱偏向自己,心中自然也是心情大好。
聽到欽天監在東宮的五官司晨報了午時放課的號子,劉凌也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舞文和弄墨連忙在後面跟上,隨著劉凌步出了偏殿。
另一側,大皇子和二皇子出了正殿,魏坤依舊是一言不發地跟著,莊揚波東看西看,待看到廊下站著、腳邊還兩個炭盆的戴良,立刻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劉凌踱到戴良面前,笑著開口:“已經午時了,徐祭酒都走了,你自行方便吧。”
他這話不說還好,說了戴良身子一抖,臉紅了一紅,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方便?”
呃?
他說的話只是字面意思上的“方便”啊……
劉凌呆了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好笑地伸出手去牽他,好心掩飾他的尷尬。
“你也要方便?那正好,同去同去。”
戴良早上陷害劉凌卻被那麼一摔,對劉凌伸出來的手已經害怕了,條件反射地揮出胳膊大力地拂開劉凌的手,生怕又要摔個一跤。
“你不要過來!啊……”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奇怪,你越不想來什麼就越來什麼,戴良手臂揮動地太大力,自己也失去了平衡,一個踉蹌就朝著身邊歪倒了下去。
這一歪嚇得眾人大驚失色,他腳下可擺著兩個取暖的炭盆!
戴良眼見著自己就要和炭盆來個親密接觸,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啊!!!”
他不要做戴大/麻子啊!
誰來救救他!
說時遲那時快,一旁似乎嚇傻了的劉凌伸出去的手臂突然拐了回來,手肘往戴良下頜那麼一撞,戴良向炭盆撲去的姿勢立刻變成了橫著飛出,從那臺階上咕嚕嚕地滾了下去,摔了個氣暈八素。
但無論如何,他那張本來就不算英俊的臉總算是逃過了毀容的一劫。
劉凌心中微微嘆了口氣,裝作吃痛的表情揉著手肘,下了臺階關心地問道:“怎麼樣,你沒有摔的如何吧?舞文弄墨,還不快把戴侍讀扶起來!”
說罷,屈身就蹲在了戴良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