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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他的肩膀。
正如他擔心陸凡所圖不軌一般,陸凡今日向他說出這一大段話來,豈不是也要冒著更大的危險?
聽他的意思,他其實是已經被滅門的薛門士子,若不是迫切的希望得到他的信任,又何必說出自己的身份?
“先生為何……”
劉凌不解地開口。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既然路這麼遠,咳咳……”陸博士乾咳著說道:“總要先補給一番,才能前進嘛。”
“我不是這個意思……”劉凌眨了眨眼:“我是想問先生為何會不修邊幅,滿身邋遢?”
陸博士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你問這個?刮鬍子會刮破臉,洗衣服很麻煩,所以……”
真相如此簡單。
以為遇到了什麼“大隱隱於市”的高人的劉凌,心中忍不住淚流滿面。
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談為什麼劉凌會薛家啟蒙兒童的練字筆法,對於陸凡來說,是什麼人在幫劉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有一個接近劉凌的契機,一個可以透過這條道路實現自己抱負的契機。
至於他是不是不受寵的皇子,這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他就像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人,和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來一場豪賭,賭輸了不過也就是性命一條,更何況這位皇子明顯不如表現的那麼懦弱無能……
也是,有薛門中人教導啟蒙,又怎麼可能懦弱無能!
陸凡寫完了那個“士”字以後,將筆重新交給了劉凌,開始真正地指點起他來:“正如我之前和殿下所說,殿下大概是由婦人發矇,所以骨節雖有,卻過於姿媚。好在教導你的婦人也是個心性剛毅之人,只要骨節尚存,就可以從這種書學藩籬中脫出……”
他在紙上也寫了個“永”字,用的是碑體,氣勢雄渾,望之生畏。
“殿下年幼,筆力不足,可將紙貼在牆上,懸腕習之。待回頭我為殿下寫幾本字帖,你細細臨摹,便可改掉字跡中陰柔寡斷之氣。”
陸凡掃了劉凌一眼,有些像是不經意般地建議著:“婦人困於閨閣之中,見識畢竟有限,殿下最好不要太過倚仗婦人,以免性格優柔寡斷,或是心性拘泥於爭鬥之中,未免不夠磊落。”
劉凌有些想解釋冷宮裡的太妃們都是性格磊落之人,卻又牢記著不能暴露太妃們的存在,所以話到了嘴邊,最後又咽了回去。
陸凡教劉凌略微寫了幾個字,便跪坐在地上,讓劉凌跪坐於他下首,開始正經地和他說起外面的大勢。
陸凡半點也不避諱自己的野心,也不輕視劉凌年幼,而是像是同齡人一般,細細告訴他如今士林、後戚和寒門的關係,他又為何如此潦倒,情願自汙而活。
原來昔年高祖建國,深感人才不足,數次下達招賢令,可召來的依舊是當地大族、世家豪門的子弟,寒門人才極難出頭。
由於書籍被大的家族收藏,寒門子弟難以承擔購買書籍和筆墨紙硯的費用,只能紛紛吸依附於大家族來學習,就算日後有了出身,也很難脫掉身上“門客”的印記。
但寒門接觸底層,對民間疾苦極為了解,又通曉世間百態,做事務實,很受高祖的欣賞,士族和後戚出身的貴族大多喜歡清貴又有實權的職位,處理實務的能力往往不如寒門出身的官員。
漸漸的,官和“吏”的區別越來越大,高祖在深深憂心的同時,也在各地漸漸建起書院,並重修國子監,廣納天下寒士讀書。
薛家便是在那個時候名揚天下,因為是薛家的先祖、國子監第一任的祭酒提出了“科舉取士”的千字奏言,希望皇帝能開科取士,取可用之才造福社稷。
然而士族和後戚造成的壁壘,遠比高祖想象的要厚的多。科舉取士到了後來,便成了地方上選取推薦名額,由書院、大德、官員各選學子,再進京入試,算是瓜分了當官的渠道。
但至少有書院、大德這兩條路走,寒門子弟還是比以前容易的多,也有越來越多的寒門子弟進入朝廷,擺脫了只能為“吏”的尷尬局面。
到了後來幾位皇帝時,寒門、後戚大族和士族已經有了一種非常好的平衡。寒門透過士族開設的書院、私塾、或收入門下進行學習,然後得到書院或有實力的家族進行推薦進行科舉,真正有才的人能夠進入朝廷,然後透過聯姻或者互相幫助的方法再和權貴進行身份上的轉變,最終齊心協力地輔佐君王。
這中間任何一環打破,整個平衡都會失調。
例如寒門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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