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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避之不及的位子,劉未只能把已經升到門下省長官的方孝庭再請回來主持大局。
這位刑部尚書則是年過五十才坐上這個位置,是個無功無過的中庸人物,既沒有什麼亮點升官,也沒有什麼錯誤可以貶下去,一坐也是十年。
如今王尚書得了風痺,上朝都要劉未看座,今年之內大概也要致仕了。
聽到一般不發表意見的王尚書居然也開了口,皇帝意外極了。
“陛下,諸位同僚,你們都只注意是否賑災,會不會有疫病,要不要春耕,卻沒想過如果春耕受阻,這麼多青壯的年輕人無所事事,在鄉野間會造成多大的麻煩。每逢大災過後,地痞無賴路霸山賊越見增多,為何?其實大多數都是活不下去的苦人。為保國之根本,臣提議各地更要注意災民流竄的問題……”
“正是如此,所以春耕決不能斷!京中必須要調糧調種子,想法子租借農戶耕牛!”
“戶部沒錢!”
“如果不能春耕,讓年輕人去服徭役,修理河工,反正不能讓他們閒著!”
“放屁!不春耕秋收收不上來糧食,國庫還是沒錢!”
“河工不修,夏天一場大水,種什麼淹死什麼,白費力氣還沒收成!”
“我就不信會年年大水!”
“三弟,你有沒有覺得這些大人們,有些……”二皇子戳戳身邊的劉凌,咋舌道:“有些太激動了?”
劉凌掃了一眼爭得唾沫橫飛的大臣們,贊同地點了點頭:“肝火旺盛,這些大人們身體都很好。”
“他們說的是個死迴圈,根本沒辦法解決啊……”
大皇子聽得頭疼不已,也悄悄加入了議論,“地動之後房屋盡毀,勞力修了房屋就沒辦法春耕,沒辦法春耕秋天就沒有吃的也沒有稅交,總不能餓一年吧?可不修房屋春雨連綿老人孩子就要生病,時疫傳播開勞力生病還是不能春耕,不但不能春耕,說不定命都沒了,還帶累別人……”
二皇子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句:“河工不修的話,夏天要是又洪水氾濫,連房子帶地都沒了……”
劉凌皺著眉頭,陷入了思考。
戶部不願意撥銀子,是因為如今才是年頭,各處都要用錢,這些都是去年年末戶部已經分配好的,一旦在賑災上投入過大,沒熬到秋收各地就要告急。
從戶部之人的話中也可以聽出,地方官員每次一遇到災害就把事情往嚴重裡報,好獲得戶部的賑濟結果層層盤剝各級吃飽恐怕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戶部根本不願意再當冤大頭動國庫的錢,希望地方上各級想辦法。
這件事,工部是站在戶部這裡的,所以將河道受損的事情扯出來,希望受災地區放棄今年的春耕,將勞力投入到河工上去,靠借糧度過難關。因為河工關係到整個黃河沿岸所有州府而非受災一地,各地的州府為了夏天不被水淹使春耕毀於一旦,多少都要借一點給地方度過難關。
而吏部和刑部恐怕是站在地方這邊,刑部的意思委婉地點出了地方上的官員恐怕人手不夠,如果賑濟不夠及時,暴民就要作亂,唯有京中傳出會賑災的訊息,百姓們才會留在原地各司其職,不生變故。
吏部並未發言,但不發一言就是最大的支援。地方上的官員賑濟出彩,政績就會很出色,任滿一定會得到升遷,但職位就這麼多,平調或升遷都會破壞現在的格局,除非宋州和和州有必須要重用的勢力,否則一動不如一靜。
京中賑濟屬於朝廷援助,這樣的政績屬於戶部,地動是天災不是*,當地官員既不用受罰也不會因為這個得到升遷,無功無過……
兵部和禮部的尚書都一言不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底下各位大臣也都在直抒己見,分析厲害,希望皇帝能夠聽從自己的意見。
“這樣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劉祁撇了撇嘴。
“又不是誰大聲就聽誰的!”
大皇子只將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御座上的皇帝,似乎那樣就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答案似的。
可惜這位陛下無悲無喜,坐在御座上穩如泰山,根本沒有露出任何為難或者憤怒的神態。
劉凌雖然能夠分析出各部的想法,但是他經驗畢竟不足,又是第一次聽政,自己腦中都是一團亂,一下子覺得戶部的想法是對的,要是層層盤剝那些賑災之物到不了百姓手裡,還不如地方上自己互相拆借解決;
一下子又覺得如果處理不當時疫蔓延,就不是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