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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了恨不得拼死上京的地步,一封奏摺寫的讓聞著無不感之觸目驚心,那老寺卿梗著脖子,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說法有錯,可被其他官員像是看老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那股子心氣也一點點就給磨了下去。
聽著奏摺再一次被讀起的劉凌更是髮指眥裂,他從小學習治國之道,自然明白蝗災是什麼樣的東西,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其他州縣的官吏忍不住越級上報的地步,可見已經瞞著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底下已經發展成什麼樣子可想而知。
這一切都在他面前張牙舞爪,讓他心膽俱裂,閉上了眼睛,他從心靈的最深處喊道:
“天地何其廣大,朕用一點點祭祀的東西,天地安能飽食?你們難道覺得要朕以自身之血肉祭祀,才能平息天地間的怒氣不成?”
“陛下,請息怒啊陛下!”
“陛下多慮了!”
聽到皇帝喊的是什麼,所有的官員心中都顫了一顫,驚得當場就跪倒了一片,不是嚇得,是怕這皇帝心中大悲大怒之下,真尋了短見。
更有脾氣暴躁的當場瞪向那位老寺卿,大有他再說一句就揍死他的意思。
“劉寺卿,你見過蝗蟲嗎?”
劉凌睜開眼睛,頹然地問著。
那老寺卿雖是宗正寺卿,可是真正的宗室出身,連田都沒下過,更別說看見過蝗蟲,當場面紅耳赤,訥訥不能言。
“江愛卿,你見過蝗蟲嗎?”
“莊相,你見過蝗蟲嗎?”
劉凌一個個的問了過去,有的搖頭否認,有些任過地方官的卻點了點頭,說了些蝗蟲的危害。但因為這幾朝風調雨順,都沒見過蝗災,只知道蝗蟲出現時於夜間祭祀蝗神,蝗蟲自然會跳入火種之類的“神怪知識”。
劉凌問遍眾人,對著姚霽的方向,似是加強語氣般又問了一遍:“你見過蝗蟲嗎?”
姚霽似是想要解釋什麼,可她剛剛張了張口,卻像是洩了氣一般又閉了起來,只輕輕搖了搖頭。
“臣見過!”
一直默默站在那裡沒有發言的戴執終於忍不住了,上前幾步,高喊了起來。
“臣遊歷曲陽之時,曾見過蝗災!”
他如今是工部侍郎,但他早年遊歷代國各地,頗為“不務正業”,見識倒比很多資格老的官員更廣一些。
此時他高聲說道:“蝗災之禍,最可怕的便是無人敢治。百姓將其稱之為‘蝗神’,見‘蝗神’過境,雖知可撲而滅之卻不敢動作,眼見著無數大好莊稼任其吞噬乾淨;地方官員明知有蝗災而不敢上報,概因哪裡生蝗便是哪裡失德,一旦無法隱瞞之時,早已釀成大禍……”
“歷朝歷代一來,一旦有了蝗災,無不將責任推卸給天人感應,認為‘國家將有失道之敗,而天乃先出災害以譴責之。不知自省;又出怪異以警懼之。尚不知度,而傷敗乃至。’此輪導致無論百姓還是官員皆談蝗色變,或故作不知,以至於蝗災猖獗,眼看禾稼被蝗蟲齧食無收,百姓飢餓死亡,人君這時再深自譴責,下詔罪己,又何補於抗災?”
“戴執,你大膽!”
一旁聽著的莊駿見他直接說蝗災之禍大多是朝臣和百姓將罪過推卸給皇帝,自己故意裝作敬畏天神的樣子,頓時怒髮衝冠,眼睛都氣紅了。
“正是因為大家都遮遮掩掩,都不敢說,才會到現在都說不出個東西,在扯什麼祭祀不祭祀的事情!”
戴執的父親也是宰相,兒子還在皇帝身邊當伴讀,哪裡怕什麼衝撞。
“臣以為,陛下當下詔讓各地官員帶領百姓撲滅蝗災,蝗蟲喜火,可用火燒之……”
聽到這裡,劉寺卿驚了個半死,竟大叫了起來。
“不可!不可!此乃大禍!蝗災本來就是上天預警,怎可和上天相鬥乎?天狗食日和地動還不夠警醒嗎?”
有些官員雖然知道戴執說的是對的,可從小受到的觀念根深蒂固,聽到要直接撲滅蝗蟲和天相鬥便赫然變色,生怕有報應在身,這寺卿一喊地動日食,更是心中劇跳,根本不敢開口說上半句,生怕惹了報應。
這樣的想法甚至連莊駿都有,此時他便是帶頭不發一言的。
“蝗蟲食朕百姓五穀,如食朕之肺腑。”
在一片呵斥和質疑聲中,原本立於高階之上的劉凌緩緩動了。
他一步一步走下臺階,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眼神裡,向著那幾叢木槿而去。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皇帝,似乎這樣就能明白他到底在做什麼似得。
“人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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