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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父親越來越僵硬,還以為他是捨不得那些書:“真的,殿下們都喜歡這套書,他們看的時候都關起門來,還讓我們在外面把門,甚至都不想讓別人看到!”
“全,全都……”
莊敬顫抖著手。
“啊?沒有全都拿去,您筆筒裡的、書櫃背後塞著的,還有椅墊子下面的我都沒拿出來,我看陛下似乎對神仙打架最感興趣,所以只拿了《凡人集仙錄》,而且我還特特說了是您的書,嘿嘿,爹我對你好吧,這算不算是一種投其所好?”
莊揚波抬起臉,希望父親能誇他“會辦事”,卻看見父親的嘴唇以一種可怕的頻率在哆嗦著,他的手也漸漸揚了起來。
是要像剛才那樣溫柔的摸我的頭嗎?
莊揚波喜滋滋的想。
下一瞬,突然天旋地轉。
莊敬一把抓住莊揚波按倒在自己的大腿上,對著他的屁股揚起了大掌。
啪!
“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小畜生!”
***
啪!
“莊駿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劉凌將手中的信函拍在桌上,臉色難看。
信是薛太妃送進來的,大概是在道觀裡的日子很優先,京中又沒有什麼大事,她已經有許久沒有給他送過信了,所以這封信一入宮後,以極快地速度就被送到了劉凌的案上。
信中並沒有把莊揚波的事說的太明白,可劉凌和薛太妃一般都是聰明人,況且說到權謀,如今的劉凌可能比薛太妃還更要強些,只是從薛太妃的字裡行間,劉凌想都能想到莊家曾經掀起了一場什麼樣的風暴。
“陛下為何如此生氣?”
一旁隨侍的薛棣好奇地看了看桌上的信。“姑母在信中說了什麼?”
“你自己看吧。”
劉凌並不避諱薛棣,將那封信遞於薛棣之手。
看完之後,薛棣也是一聲嘆息。
“莊相倒未必有攬權的意思,只是他在那個位置上,越發患得患失。榮辱富貴皆是帝王所賜,能否身居要位看的是能為百姓謀得怎樣的福祉,莊相本末倒置了……”
照理說,這話他是不必說的,不過他本身就肩任御史的職位,也是言官,說了也不算背後非議。
“如果莊揚波真的稱病不起,陛下會留他在京中養病嗎?”薛棣有些好奇地問:“還是會尊重莊相,留用其孫?”
“莊揚波不會稱病不起的,就如朕現在如果想要留用魏坤,魏坤也不會從命一樣。他們都是從父皇細心挑選,在東宮和朕兩位兄長朝夕相處、患難與共過的臣子,亦如手足一般,如果他們真這麼做了,朕倒要看輕他們了,更不要說啟用。”
劉凌搖了搖頭,表情很是沉重。
“他是先帝留給朕的輔佐老臣,如果不是太過分,朕也不想敲打他。”
劉凌看向薛棣,面有感慨之色:“當年江相致仕,父皇命令我們三兄弟做一篇功課,他說‘老而無用的官員優待致仕,體現的是皇帝的恩賜;不願意尸位素餐,全身而退,體現的是官員的道義。有時候,恩賜逼不得已,而道義則是對社稷的一種責任’,我們那時候不能理解,總覺得逼迫臣子致仕怎麼能算是一種恩賜呢?朕甚至還有些覺得父皇太過涼薄。”
他提起先帝時,表情總是很複雜。
“可如今朕坐上了皇位才漸漸明白,與其到最後落得君臣兩厭、不得不除的地步,及早讓其致仕,確實是一種恩賜。治國之道如此艱深,真是每坐在這位子上一日,朕就會多領悟幾分父皇當年的不易……”
“陛下所言極是。”
劉凌並不是想要得到薛棣的附和才說這些,他只不過有感而發罷了。
沉吟了一會兒,劉凌吩咐薛棣:“勞煩薛舍人跑一趟,去莊府宣旨,令莊駿即刻入宮吧。”
薛棣微愣,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原來陛下不是要敲打他,而是直接放棄他了。
“臣……領旨。”
莊相在傍晚宮門落鎖之前入宮,直到天黑才離開,究竟莊相和皇帝說了些什麼,除了他二人和當日記錄的薛棣之外,再無第四個人知道。
但第二天早朝之時,莊駿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舉動。
他以年老體弱,身體已經不適早起上朝為由,自請致仕,告老還鄉。
要知道莊駿如今甚至連六十歲都沒有,按照代國禮法,官員七十致仕,離他致仕之年尚有十年,更別說這位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