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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架子好大!”
聽到李興的規矩,張茜笑著開口:“罷了,左右也好請,你們誰去松鶴堂下個帖子,就說我是告老還鄉的官員家屬,路過此地時突發急症,花重金求診。我去會會他。”
想到當年自己在殿外看到李醫官為師兄整理衣冠,見師兄含情脈脈地微笑,還以為師兄對李醫官有斷袖之癖的過去,張茜不由得升起一絲懷念,心中原本對李興的那些不悅也散去了不少。
罷了,畢竟不是親生兒子,哪裡能強迫別人盡全孝呢?
能夠做到這樣,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此番前來,就當是見見故人,找個人一起圍爐聊聊師兄的舊事罷。
“李神醫,那老夫人就在後堂。她身份貴重,不願意到前面診。”
松鶴堂的掌櫃帶著幾分討好的聲音在堂外響起。
“知道了。”
李興如今已經不是太醫院裡被人照拂的毛頭小子,聲音中頗有些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質。
然而下一刻,張茜就知道李興養氣的修行功夫不到家。
“小師侄,一別數年,別來無恙?”
張茜坐在松鶴堂後堂裡,被當做上賓對待。
見著掀起簾子進來的李興,甚至還能心情大好地對他招了招手。
“張,張……”
面對著突然出現在這裡的官家“張老太太”,李興的表情簡直是驚駭莫名,他的喉嚨裡甚至發出了赫拉赫拉的聲音。
“我前些日子剛去了孟師兄的墳上,順道來看看你……”
張太妃看著因為她的話突然兩腿一軟,坐倒在地的李興,漸漸察覺出不對來。
她蹙起眉頭,緩緩站起了身子。
“你……難道做了什麼虧心事?”
☆、第258章 陪我?賠我?
李興怎麼想也想不到張太妃來這,所以當他看到張太妃出現在面前時,自然像是被鬼嚇到了一樣。
孟太醫雖然沒有被定罪,可是個人都看得出他是被牽扯到先帝“八物方”案裡的,他在先帝審問之前先行服毒自盡,所以免了抄家滅族之責,也能保全全屍,但如今這位皇帝畢竟是先帝之子,父子連心,如果讓他知道了孟太醫還活著,哪怕他再怎麼仁慈,孟太醫也要再死一次。
李興原本就對這位“張太妃”沒有好感,他總覺得以他師父的性格和人品(?),如果不是對這位昔日的小師妹舊情難忘,怎麼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像他師父這樣不為外物所擾的人,原本就是在哪裡都能生活的很好的人。
李興畢竟不是孟順之,他的城府太低了,而他跟在孟太醫身邊這麼多年,見識和醫術自然都有增長,可也因為他抱上的是太醫院最粗的一根大腿,心眼和手段沒長多少,此時被張太妃一嚇,當場就失了態。
此時他的腦中已經閃過“欺君後的一百種死法”以及“我和死牢有個約會”之類的東西,卻依舊咬死了牙關,什麼都不願吐露。
張太妃心寬,她的師兄已經死了,她又不是趙清儀或薛芳那樣事事都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見到李興坐在地上滿臉害怕,還算是平心靜氣地上前把他攙扶了起來。
“你說你現在也算是能獨當一面了,怎麼膽子這麼小呢?”
她仔仔細細地看了李興一眼,因為靠的近了,甚至還能聞到他身上尚未散去的氣味。
這是照顧病人之後沾染上的藥香,張茜從小已經習慣,忍不住聞了聞。
“膽南星,鬱金,遠志,炒梔子……還有幾味是什麼?”張茜閉起眼,努力側過頭辯藥,“石菖蒲,龍齒……”
張茜越辨表情越是同情,看向李興的眼神也就沒那麼嚴厲了。
“看樣子你家的老人身體不太好啊……”
都是解鬱安神的藥物,一般只有行就將木、根本不能再痊癒的老人會被用這些藥,與其說是治病的,不如說過是讓人沉睡安寧的,讓人病發的時候少些痛苦罷了。
也難怪李興不敢出診,是怕一出診就沒辦法給家裡老人送終了吧。
這位是用藥的祖宗啊!
李興被嚇得一抖,腦子也不知怎麼福靈心至,抱著張太妃的腿就嚎了起來:“太妃娘娘,不是我不去照顧師父的後事啊,實在是家裡還有老小要養!當年那些祭禮我也沒留多少,都拿去置田和操辦喪事了,我真沒拿!”
張太妃心裡想著李興能做的虧心事左右也逃不過這幾件,她心中有些惋惜這李興不能善始善終,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