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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卵而已。”
思路一旦有了方向,兩個當世數一數二的醫者立刻順著思路慢慢理清了。
“積食、食慾不振、面色微黃、腹瀉,這不是腸胃有問題,是肝膽。”
“不太像是肝,是不是膽?”
“不,膽為表,肝為裡,最終還是肝。”
兩人議論了一會兒,最終一點點排除,找出了最有可能的蟲。
“是肝蛭啊,肝蛭的卵,煉成之後,是‘虛蠱’。”
李興臉色難看。“孟太醫記載,中了此蠱之人,不能飲食、日漸消瘦,最終虛弱而死。”
張太妃失魂落魄,默默背誦:“正在成長中的小孩中了此蠱,不可成長,身材矮小,無法人倫;成人中了此蠱,容貌枯黃猶如蠟人。最重要的是,起初都並無徵兆,因為無論是卵還是蠱,都需要一個在宿主體內不停生長的過程……”
她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虛蠱’的幼蟲肉眼不可見,提出來更是麻煩,除了專門施‘蠱’之人,誰會從魚螺之中弄這‘生蟲’?而且肝蛭需水成長,蟲卵也需要附著在有水之物上……”
“是墨!”
張太妃倒吸一口涼氣,顧不得跟李興再討論病源是什麼來歷,掉頭就走。
“陛下,陛下!切不可再觸摺子,立刻淨手淨面!”
因為有了張太妃提供方向,過目不忘的劉凌很快就透過記憶將自己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過的摺子都點了出來,有些已經封存作為檔案,有的則因為涉及機密銷燬,更多的則束之高閣,如今都被一一翻了出來。
正因為生蟲可能下在墨裡,而墨用來書寫了奏摺,再加上碰過這些摺子的大臣有不少,一個一個算下來,竟有二十多封摺子都有可能。
但病症最厲害的陸凡和劉凌曾長時間摩挲、揣摩、接觸過的摺子,只有那麼幾封而已,其中一封,便是出自於皇商之家的黃良才之手。
因為那封奏疏更像是參考資料而不是時務策,所以陸凡和劉凌大部分時間只是用它來作為其他條陳的依據,很多大臣借閱此折,也只是為了上面提供的各種資料,這封摺子在傳閱、借鑑過之後,就和其他不需要批閱的摺子一般,被放在了留存的檔部裡,只要等時間一過,就要燒掉的。
張太妃並不會辯蠱,李興也不會,但是所有接觸過那個摺子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了些毛病,只有少數幾個沒有任何反應,大概是接觸的時間比較短。
墨是有問題的,摺子也是有問題的摺子,張太妃將黃良才所有謄抄、草擬過的摺子和草詔都找了出來,養了十幾只兔子,一隻一隻喂紙,又找出七八封動了手腳的,再和得了病的大臣一一對比,都是接觸過的。
能夠接觸草詔的,反倒是級別比較高的官員,級別低的官員接觸的都是已經頒下去的、已確定的詔書,所以朝中才會出現品級高的腹瀉厭食,品級低的反倒沒事的情況
“這太多了,得病的人,還是都會有危險。”
張太妃聽說劉凌將黃良才抓了起來,擔憂地說:“千萬不能讓他自盡了,如果是蠱的蟲卵,那他就是‘蠱主’,我們是郎中,不會巫蠱之術,只能盡力幫你們調養身子,可是若蟲子長大,它可能會在你們肝膽之中大量繁衍,造成很可怕的病症。”
張太妃擔憂地看了看劉凌的下身。
“您還是年輕人,日後還要誕下龍嗣的,如果身體不適……”
難道會不舉?
劉凌想到自己拉肚子拉的腿都發軟的日子,臉色一變。
“查!叫內尉看好了黃良才,不要讓他自盡了!”
“是!”
***
從劉凌開始要求百官一起接受太醫院的診視時,黃良才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看著內尉的人像是潮水一般湧進來時,黃良才心中湧上來的不是害怕和仇恨,反倒是一種塵埃落定般的解脫。
他欠他們的債,已經還了。
他們生他養他疼他十幾年,如今塵歸塵土歸土,他做不了什麼,只能用這種方法來償還。
只是父親,一定會很失望吧……
被鎖鏈捆住,像是死狗一般被拖走時,喬扮成黃良才的方琳心中如此想著。
他知道在內獄中,他會遇見的是什麼,可他卻並不恐懼,成了“蠱人”,他早就可以讓自己感受不到痛覺。
當年他離開方家在外遊歷另有奇遇,雖說吃了不少苦,可他也學會了養蠱的本事,只不過那時他年紀太大,又不會武藝,很多蠱並不能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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