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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有所不知。”
王寧見皇帝慌得連丟糕點這種事都做出來了,心疼地開口解釋:“這陣子中書和門下的大人們紛紛生病,原本分揀、處理摺子的人手就不夠了,有些摺子又必須即刻批覆,陛下要處理的政事就越發繁重。薛舍人只能擬詔,不能代筆硃批,以往要經過三手的摺子如今全部積壓在陛下這,等於陛下一個人要做往日三個人才能做的事,真的就差這一時半會兒啊!”
中書省負責草擬、決策,門下省負責稽核、報批,再向下執行。摺子向來是先送入三省,而後分揀重要的交由皇帝身邊的舍人,再按輕重緩急的順序讓皇帝批覆,再交給門下省。
這步驟已經不知經過了多少年,中間只要一環斷掉,其他部門就要活活累死。
“摺子過三手?啊,你是說分折……”
張太妃聽了解釋,腦子裡突然閃過什麼,微微一愣。
“王寧,陛下這樣一邊批覆奏摺一邊吃東西,有多久了?”
她有些遲疑地問。
“從魏相爺還未進中書省的時候開始的,那時候就是缺員的厲害,陛下什麼都要自己做,忙的沒時間吃東西……”
王寧回想了下,回答道:“說起來,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忙過過了。上次陛下忙的吃不上飯,還是互市定稅的時候,摺子太多,一駁再駁。”
“那是什麼時候?”
張太妃心中越發有些確定。
王寧抬起頭正在回想,劉凌卻已經幽幽說道:“兩個多月前,太妃您剛剛離京的時候。”
“那不正是陛下您腹瀉的時候?”張太妃寒著臉:“這麼多大臣或多或少都有腹瀉的毛病,接觸您最多、經常被您留下來一起批摺子一起用膳的幾位大人更是腹瀉嚴重,說明能致使你們生病的東西一定是你們共同能接觸到的。在膳食中下毒絕無可能,其他能做手腳的,只有奏摺了。尤其陛下您忙起來的時候經常一邊吃東西一邊處理奏摺,只是不是近臣,很難知曉,說不得宮中有內鬼。”
說罷,她一臉擔憂:“究竟是誰呢?是袁貴妃以前的暗人,還是呂鵬程或方家的餘孽?少司命和大司命向來和您寸步不離,誰能動手腳?”
“傳門下省召回朕在互市定稅時所有批閱過的摺子,尤其是曾經被其他大人一起傳閱過的奏摺。”劉凌當機立斷,“處理這些摺子的時候帶上手套,捂住口鼻,小心中招。”
“是,陛下。”
素華明白其中的干係,立刻親自去查。
“陛下,太醫局李興求見張太妃。”
一位宮人在門外通傳。
劉凌看了看張太妃,後者皺了皺眉,丟下一句“我去去就來”,腳步匆匆地往殿外走去。
李興經過孟順之一事之後成熟了不少,如今在太醫局裡又並沒有什麼具體的官職,要不是恰巧碰到太醫局忙,恐怕還是閒人一個,但人人都知道他是張太妃收的入室弟子,除了又羨慕又嫉妒以外,隱隱也有些巴結,都願意為他討個人情。
畢竟是人都有生災害病的時候,認識個厲害的杏林國手,有時候就是給自己救命,張太妃身份尊貴,又是女流,輕易不拋頭露面,以後這醫病治人的事情,少不得是李興出馬。
張太妃出了殿門,見李興握著一本書冊,表情焦急地不住地向殿中張望,見到張太妃出來,更是快步上前,語速極快地開口。
“師父,我大概知道他們是染上什麼了!”
張太妃這些時候已經有了些猜測,但是不敢確認,見李興握著的正是他師兄留下的醫書,頓時一驚。
“是蟲?”
“是蟲!”
兩人異口同聲。
“我之前也曾懷疑過是蟲,可師兄記載的幾種蟲蠱都不太像,‘血蠱’要見血,這世上還沒幾人能讓陛下見血,況且陛下腹部也沒有積水;‘刀蠱’要碰到生鏽的兵器還必須血;被中了‘隱蠱’的人怕見日光……”
張太妃早就把“蟲篇”背了個滾瓜爛熟,如今說起各種蠱來頭頭是道。
“太妃,這麼多大人一起腹瀉,不太像是‘蠱’,巫苗煉蠱何其困難,而且宮中每有巫蠱,必定是血流成河,苗人不可能將‘蠱’交給漢人帶回中原進入宮中,為自己的族人帶來危險。‘蠱’和養蠱的人是有聯絡的,蠱去了哪裡,他們都知道。”
說起這些偏門的東西,常年在孟太醫身邊的李興倒是比張太妃更瞭解。
“所以弟子猜測,不是‘蠱’,是‘生蟲’,就是還沒有製成‘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