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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該怎麼哄她,只能一手固定她受傷的那半邊身子,一手撐在她身側:“那你要我怎麼辦呢,現在跟它道歉嗎?好了,別哭了,讓人看見多不好,還以為我欺負了你。”他頓了頓,又道,“其實剛才我說負責是認真的,我在家排行老五,你可以叫我五郎,我姓……”
“姑娘!”慕桃淒厲的喊叫,像頭小牛衝過來,撞開良駿,淚如雨下的望著莊良珍。
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頭撿起那個染了血的帷帽,七手八腳罩在莊良珍頭上。
這才轉首兇狠的瞪著良駿:“還不快滾,我家的護衛很快就到,你還留著這裡幹嘛,休要壞了我家……姑娘的清譽!”
她咬了下舌尖才沒有喊“奶奶”,奶奶跟這個男人待了這麼久,很難不讓人生疑,雖然看上去沒做什麼,但保不準有心人造謠,是以,絕對不能讓這個男人知道奶奶的身份!
良駿將藥遞給慕桃:“幫她止血吧,挑開衣服撒藥,一定要貼著面板。”說完,轉身離去。
但他並未走遠,一直站在僻靜的地方默默看著。
沒過一會兒,春露已經帶著僕婦衝了過來,大家被滿地的血嚇蒙了,又看到莊良珍也滿身的血,膽子小的已經快暈過去。
那日,良駿神思恍惚,心裡全是她咬牙疼暈過去又疼醒的蒼白小臉,還有因為一匹馬而啜泣的小嘴巴……
他想擦擦她的臉,還想噙住那張紅紅的小口。
可是這些人,為何將載有她的馬車趕進魯公府?
是要魯公府的名醫醫治麼?
那她一定是離他比較近的表妹?
可是他的表妹中,哪一個有這樣的柔軟這樣的堅硬?
這個男人尚不知自己正在泥淖裡越陷越深,而莊良珍卻在承受割肉拔厲箭的鑽心刺骨之痛。
那日也算巧了,良驍尚在休沐,於月華堂陪魯國公走了一盤棋,西寶滿頭大汗跑過來:“二爺,奶奶受傷了!”
魯公府的少奶奶中箭,這下可炸開了鍋,而那幾個突厥人才倒黴呢,他們八輩子也沒想到隨便射的中原女孩竟是魯公府新進門的少奶奶!
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此事驚動了所有突厥細作,一時間人心惶惶,而京都的守衛在事發三個時辰之後更是加強了三倍,連只蒼蠅都飛不出。
此事是莫想善罷甘休了!
五軍都督府連夜召回四品以上官員當值,更詳細的細節還要等莊良珍醒過來再說。
當夜二更天的時候,莊良珍才虛弱的睜開眼,良驍一直抱著她。
他親手割開她的傷口取箭,手都不帶抖一下,此時抱著她卻微微發抖。
“疼嗎?把藥喝了便不疼。”他低著頭,試探她額頭的溫度,唯恐她發熱。
她疼的嘴巴都咬破了,沒有一絲兒說話的力氣,只是看著他,神情懨懨地。
良驍以唇抵著她額頭,顫聲道:“疼了吧?疼就長記性了!這是活該,哪有女人出門不帶夫君的,就算不愛搭理我,也得把我捎著是不是,帶上我還用受今日這個罪嗎?”
她都這樣了,他還挖苦她。莊良珍閉上眼,不看他。
他卻越說越過分:“把眼睜開,你就不怕我把藥餵你鼻子裡嗎?”
莊良珍疼的頭暈眼花,早已沒了說話的力氣,但還是輕輕的推了他一把,這一下牽扯了傷口,她不停倒吸冷氣。
良驍忽然變得沉默,用小勺一點一點的舀起溫度適宜的藥汁,自己試過了才往她嘴裡塞,春露則緊張的端著托盤。
藥那麼苦,苦的只嚥了一口舌尖便麻了,嗓子也麻了,但麻總比痛好,她皺著眉一聲不吭飲下。
用完藥,良驍又餵了她一些清水,這才慢慢道:“裡面加了醉心花,止疼的,但舌頭可能有點麻,睡一覺便會好。這是個好東西,我打算跟蘇太醫要一點兒,下回你再跟我吵架便餵你吃一口,至少一個時辰說話不利索。”
她終於飲泣了一聲,半垂的星眸低漾,卻又將那淚意生生的逼退。
良驍無可奈何,只能一面哄一面勸:“珍珍,你知道嗎,我快嚇死了,你怎麼作我都行,我不怕,但我怕你用自己來對付我,還好不是我想的那樣。你就行行好,跟我過日子有那麼難受嗎?”
“我不是已經嫁給你了。”舌尖果然麻了,每說一個字都要費好大力氣。
是是,已經嫁給我了。他都不忍心再繼續爭辯,急忙碰了碰她的唇,輕輕的潤澤著,又啄了啄她額頭,繼而又是唇,卻不敢深入,只是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