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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搬家來到上谷,那時良驍便在上谷衛任指揮使,他才十四歲,卻坐上旁人三十歲都不一定有的位置,奇怪的是大家看上去都很喜歡他。他生活簡樸,本人也十分親切,稱父親為小莊先生。
那時她九歲,年紀小嗜睡,迷迷糊糊的挨著父親的腿睡去。朦朧中父親似乎正與良驍小聲對話。一陣響動驚醒她,天很黑,屋子裡也沒點蠟燭,又摸不到父親,她嚇得不停發抖,還以為阿爹被壞人捉去。
阿爹,阿爹,她一面哭一面尋到門,打鬥聲戛然而止,安靜了片刻,才從陰影中走出個人,是白天那個親切的大哥哥,有一雙比貓兒還要靈動的眼。
可是他手裡握著一把劍,劍端還在滴血。
良驍俯身看她:“令尊有要事先行離去,將你託付於我,你可願跟我在一起?”
她不停發抖,也不知是怕還是冷,怔怔望著他,半晌才哭著撲進他懷中。
“好孩子。”他滿意的笑了笑。
……
良驍與時下浮躁的王孫世子不大一樣,偏安一隅,靜心養氣,性格也很隨和,莊良珍卻覺得他像個小老頭,最大的興趣莫過於侍弄一棵養了五年的盆景松。
但他寫字,蘸飽墨汁,凝神提筆懸停那一瞬煞是好看,又像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人。
上穀物產豐富,春天的甜瓜,夏日的冰酪,秋季的大螃蟹還有冬至的蜜合酥,每一樣都好吃的快要飛起來。良驍從未短過她零嘴。
十歲之前,他還抱過她,大手包小手,教她用正統的顏楷抄寫曹操的《觀滄海》,再大一些感情更深幾許。
十二歲,有位來自江陵的老嬤嬤,說話抑揚頓挫,舉止彷彿是拿尺子丈量過似的,也不問她的意見就給她點上一粒守宮砂
她問良驍這是什麼,怎麼扣不掉?
良驍回:長大後自然會掉。
十四歲,她覺得自己算大人,那粒灼灼的紅砂卻依然在,甚至更飽滿更奪目,彷彿一記豔靡的吻。
大家都以為他們是親兄妹,莊良珍早已習以為常,偶爾拿起銅鏡,確實挺像,相似的眼神與嘴角,彷彿一個模子裡刻出的。就連良驍也曾好奇的捏著她的小臉打量。
但那時他對她的喜歡應該就是單純的覺得小孩子可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一樣的?
應是花朝節。良驍攜她遊玩上谷的田莊,就兩個人,返回時橋面被潮水沖斷,不得不借宿農舍。那一年的天氣古怪,夜間竟飄起鵝毛大雪,凍的人睡不著,她抹黑燒炕,卻弄的滿屋烏煙瘴氣,良驍問:你怎麼不睡覺?她冷的直哭,直到被他抱進被窩。這個年紀的女孩早已懂得男女大防,但他不在她的防備之中,他是不一樣的。
躺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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