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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青竹見她這般上心,心中甚是感動。但既然兩人早定好了時日,那倒不必非要提前的,就算不是為了吳有德做足表面功夫,他也希望在剩下的時間裡多存些錢,好叫她嫁過來以後日子過得更舒心些。
那些山水畫傘,一批批地做下去,他能賺不少錢了。等賺了錢,首要的,便是將家裡的床換了,添一張更舒適柔軟的大床。嗯……還要給她添一個妝臺才好。
顏青竹想著,嘴角不由勾起一個甜蜜的弧度。
……
午後的山林雖然溫度上升了不少,但比起田間地頭,這裡常常有濃蔭遮蔽,仍然清涼得多。
薄荷長得更為茂盛了,不過阿媛每株只摘了頂頭的兩三片,那裡最為鮮嫩。
很快已摘滿了一小筐,阿媛顛了顛,將小竹筐系在腰上,滿意地笑了笑。
“小狼——小狼——,我們回去了!”
隨著阿媛的喚聲,一條黃毛小狗從山坡大石頭後面鑽了出來,搖著小尾巴,順著曲折的泥巴石子小路蹦噠蹦噠地跑了過來。
“嘴裡叼著什麼呢?”阿媛彎下腰,幫小狼拍了拍身上的皮毛,小狼大概也感覺到身上厚重的泥土味兒,使勁兒甩了甩身子,塵土都濺到阿媛身上了。
阿媛忙著退後幾步,嗔怒道:“小狗崽子!”
換成平時,小狼聽了阿媛罵它,必是要撒嬌地叫上兩聲,哄主人歡心的。可如今它嘴裡叼著東西,那是再也捨不得張開嘴了。
“叼著什麼呢?”阿媛這才仔細往它嘴裡看,“雞腿?這後山哪裡來的熟雞腿?你在哪戶人家偷的?”竟然在進山的時候她都沒發現麼?
阿媛作勢要打它,小狼趕忙甩著屁股跑到了一邊,嘴裡仍是不肯放開那雞腿,只嗷嗷地發出聲音,眼裡滿是委屈。
阿媛知道逼問一條狗是沒有用的,只想著回頭去問問,哪家丟了雞腿,賠些東西給人家。小村小戶的,鄰里之間還是得好生處著。
“早知道你這麼頑,就不帶你出來了!”阿媛見它跑開了,不解氣,隨手拾起一個小石子朝小狼扔過去,倒也不是真的想打它,就是想唬唬它。
“下次再敢偷別家東西,我就讓石嬸子把你燉了吃!”
小狼似乎聽懂了什麼意思,趕忙將嘴裡啃著的雞腿吐了出來,巴巴地跑到主人這邊來,伏到她腳下一臉溫順委屈的樣子。
“好啦!走啦!以後不許再這樣。”阿媛伸腳輕輕蹬了蹬小狼,摟著腰間的竹筐朝回去的方向走了。
小狼感覺到主人的語氣緩和下來,馬上討好地汪汪叫了兩聲,又趁主人不注意,悄悄叼起剛才為表忠心吐出的雞腿,屁顛屁顛地跟到阿媛身後。
阿媛回頭見到小狼跑兩步,停下啃兩口的饞樣,忍不住搖了搖頭。
平時也沒有刻薄這條狗的飲食,它怎麼就能饞成這樣呢?
回頭得問問青竹哥,這狗在之前的人家到底是怎麼養的。
快要走出樹林子了,透過樹葉的陽光不再是星星點點,頭頂上的陽光越來越亮。
“小狼,還沒吃完嗎?走快點啦!”阿媛發覺身後很久都沒有小狼磨蹭的響動,回身催促道。
原地等了一會兒,又叫了幾聲,仍舊沒見小狼出現。阿媛伸手擦了擦汗,無可奈何,打算返回去找小狼。
才走出幾步,旁邊一棵大樹後面猛然竄出一個高大的人影來——
他又換了身衣服,他每次出現都沒穿過重複的衣服一般,看來他家裡確實不是普通的村戶。
可惜,他每次離開的時候,衣服總被他自己弄得很髒。
這個頑皮的傻子,他到底是怎麼做到每次都能不知不覺跟上她的?
“媳婦兒……媳婦兒。”傻子笑得有些靦腆,叫得有些小聲,站的也有些遠,不過他還是很真誠的樣子,即使他為了這聲“媳婦兒”沒少磕碰。
阿媛只是對於傻子的突然出現有些驚詫,但對於這個人本身,她其實已經沒有那麼恐懼了。
從春到夏的這段時日,這個傻子可沒少以稀奇古怪的方式出現在她視線裡。
有時候,她在院子裡做活兒,他叫媳婦兒的聲音就伴著悠悠的蟬鳴壓抑著傳來。她循著聲音抬頭,他正趴在那不算矮的牆頭上看著她笑。小狼聽到他的聲音,很敬業地吠了起來,石寡婦趕忙推門而出,於是他嚇得掉下牆去。石寡婦提著掃帚追出去,他已經摸著發疼的屁股奮力跑遠了。
有過幾次這樣的經歷,他好像學聰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