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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好東西,一般人我可捨不得拿出來用。”
封洛天刻意邀功,溫初九哼哼兩聲算是附和,目光卻落在他那隻白森森的手上。
那手只剩下骨頭了,籠在長長的袖子裡,空蕩蕩的很是孤單。
察覺到溫初九的目光,封洛天停下抹藥的動作,把那隻只剩白骨的手捧到溫初九眼前,雲淡風輕的開口:“別緻嗎?全天下,我這可是獨一份的。”
“別緻。”溫初九不從心的回答,聲音有些澀,舔了舔唇,艱難的開口:“他的手……”
“廢了!”
不等溫初九問完,封洛天便直接回答。
喉嚨一下子被堵住,溫初九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
見她神色黯然,封洛天眼珠轉了轉,突然高深莫測的開口:“其實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就是有點難。”
“什麼辦法?”
溫初九的眼睛亮起來,迫不及待的問,封洛天湊近了些:“從活人身上砍一臂下來,一個時辰內接到他身上去。”
“砍我的!”
溫初九想也不想直接回答,爽快得讓封洛天愣住,片刻後低低地笑起:“我還以為只有一個傻子會上當,沒想到這兒還有一個。”
“什麼意思?你騙我?”
溫初九反應過來,封洛天在她額頭上拍了一下。
“是,騙你的,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移花接木這樣的醫術!就算你把自己的手砍下來也沒用!”
“……”
溫初九抿著唇不說話了,眼眶有些泛紅。
封洛天剛想說點什麼,有人敲門,封洛天隨手幫溫初九蓋上被子轉身去開門。
寧西舟面色慘白的站在門外,他穿了一身黑色常服,右手袖子空蕩蕩的,肩膀處還纏著繃帶,隱隱可以看見有血滲出來。
“喲,可以動了?恢復得挺好啊。”
封洛天挑眉,寧西舟頷首致謝:“都是封先生醫術高超。”
“不敢當,進來坐吧,別一會兒倒在這兒還得麻煩我去喊人。”
封洛天側身避開,還體貼的放了個凳子在床邊。
寧西舟也沒推辭,走到床邊坐下,見溫初九醒了,眉眼彎了彎。
“姑娘醒了?身上傷口很疼吧。”
“不疼。”
溫初九急聲回答,根本不敢去看他空蕩蕩的手。
寧西舟卻一片坦然,他伸手在懷裡掏了掏,沒一會兒拿出一個青色的小瓷瓶:“這是寧家祖傳的藥膏,可以祛除傷痕,希望對姑娘有用。”
“不礙事,也不是沒受過傷。”
溫初九小聲拒絕,喉嚨哽得厲害,明明是他要傷得更重,他為什麼不責備自己?為什麼還要來這樣噓寒問暖?
“姑娘日後還是要嫁人的,身上有疤總歸是不好。”
不要再這樣好了!
心底湧上無名火,溫初九掀眸迎上寧西舟的目光:“寧西舟,你難道不恨我嗎?”
“恨你什麼?”
“恨我害你斷了一臂!”
溫初九低吼,眼眶紅得厲害,寧西舟愣住,片刻後突然低咳了一聲,然後伸出左手,動作生疏的揉了下溫初九的腦袋。
做完這個動作,他的眼底閃過一絲迷惘,隨即收回手,頗為歉意道:“寧某失儀,冒犯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介意。”
溫初九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他對她的語氣,還是那般生疏,好似根本就不認識她!
“寧某的手,並不是姑娘害的,當時換做是其他人,寧某也會出手相救的,況且姑娘也已經拼盡全力為寧某報了仇,姑娘不必太過自責。”
溫初九的心沉得厲害,深吸一口氣,她近乎執拗的看著寧西舟:“寧大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寧西舟微愣,恍然大悟:“這麼久還未問過姑娘名諱,實在抱歉,敢問姑娘姓甚名誰?”
果然……是真的忘記了。
我叫溫酒歌,是溫家滅門後唯一活下來的那個。
我叫寧十五,是潛伏在寧府兩年,鞍前馬後給你做貼身小廝的人。
我叫……
溫初九的腦海裡浮現出很多答案,然而良久的沉默之後,她只輕聲開口:“只是個無關重要的人罷了,大人不必太過在意。”
寧西舟眼底閃過詫異,不過並未追問下去,坐在那裡又說了幾句叮囑的話才起身離開。
等他走了,封洛天繼續幫溫初九上藥,上完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