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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他,劉慕沉著臉抬頭:怎麼,想監視我?
誰想他一抬頭,看到陸顯看他的眼神很……愧疚?
劉慕頓住,罵人的話就沒有說出口。
陸顯則勉強對他一笑:“其實我們司空府也不錯,不比大司馬那裡差多少。起碼這裡很安全,沒有戰事紛擾。大司馬府聽聞如今到處派兵遣將,邊關亂成了一團,郎君卻都被強迫地送往那裡。邊郭之城荒涼,不是什麼好地方。我三弟想去,被我罵了回來。好好的郎君,又從未上過戰場,何必自找麻煩。現在去邊關的人,都是被排擠的郎君,被拿此打壓勢力……”
在朝認真為官數月,陸二郎顯然已經摸清世家的路子。
劉慕冷冰冰地打斷陸顯的喋喋不休:“孤欲往邊關。”
陸顯:“……?!”
劉慕不裝模作樣了,他將手中卷宗一扔,大咧咧地向後一靠。劉慕挑高眉,嘲諷地看著陸顯,重複一遍:“孤現在在你們這裡不過是過渡兩日,待孤打點好,孤自然要上戰場去。去邊關的人雖都是傻子……”
陸二郎瞬間改了詞:“公子英明神武,願往邊關打仗,乃大將之風。與尋常找死的郎君全然不同!相信有公子你在,那邊的戰事定能很快平息……臣先祝公子旗開得勝!”
不錯,衡陽王現今在建業被打壓得厲害,他不願再回去衡陽當郡王。誰知哪天就被他皇兄弄死呢?最好的法子,就是孤擲一注,直接去邊關,不破不立!
劉慕:於陸顯的弟弟,陸顯就不希望去送死;於他身上,就隨意他送死?
陸二郎的反覆,讓他一陣無話可說。
但陸二郎誇到一半,話突然慢慢停了。因為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現實中和以前做的那個夢當真不一樣了。現實已經改變,夢中衡陽王不需要去邊關,現實中劉慕卻親口明確說自己要去邊關。
那他方才午睡時做的那個夢……那個與自己以前夢到的完全對不上的新的片段……
陸二郎臉一下子慘白了——現實照入了夢境,夢境竟然還在繼續!
他莫非、莫非……竟是真的可以預知未來?
一想到此,陸二郎在府衙再也坐不住。他顧不上別的,拿過紙筆、帖子要和劉慕交接值班事務,苦求衡陽王無事的話代他值了班。劉慕本不願,被他纏的煩,只好答應下來。要簽字交接時,劉慕隨口問:“你是要急著做什麼?”
陸二郎猶豫一下,誠實道:“回府睡覺。”
好做夢。
劉慕手中的狼毫僵在紙上方:“……”
陸顯做好被劉慕怒罵一頓的準備,劉慕卻只是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陸二郎既要回府休憩,不如沿途多做件事。”
陸顯虛心請教。
劉慕誠懇地提建議:“去侍醫處看看你的腦疾,說不得還有痊癒的機會。”
陸顯:“……”
看來衡陽王是確信他有病了。可憐陸二郎有苦難言,他自己不確定的事,拜了無數佛求了無數大師。眾人都說不清楚的夢,他若是說了,世上認為他瘋了的人一定更多了。陸顯只好尷尬地笑了笑,拱手離開,當真回府。
回到丹陽陸宅第一件事,就是沐浴更衣,將自己院中小佛堂中的香全都燃上,他將自己從寺中請來的佛像拜了又拜,念念叨叨。陸二郎虔誠地當了一位供佛者,院中的小廝侍女都惶恐不安,怕他這般狂熱的模樣傳到外面,又惹來流言蜚語。
當做完這一切,給自己舍中也點上了檀木香,陸二郎不待天黑,便臥於床,強迫自己入睡。他有本能直覺,覺得自己一定會做夢。
……
果真又做夢了。
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夢,卻本身就極不穩定。陸二郎在一團團黑乎乎的夢中穿梭,時而聽到號角戰火聲,時而卻又聽到歡慶的大喜吹奏樂聲。他一時看到山河顛倒,國破人亡;又一時看到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
這一次,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夢。
他先做了第一個夢,便是之前陸二郎在司空府午睡時沒做完的那個——
白茫茫的世界,到處是雪霧撲面。昏沉沉的天地,陸顯什麼也看不清,只能見到霧中跌跌撞撞走來的美麗女郎。他大聲詢問是否有人,他疾奔過去,追上那女郎:“羅表妹,羅表妹,這是哪裡——”
從未來過這樣的地方,從未見過這般大的霧。低下頭踩在雪地上,陸顯確認,南方氣候潮溼,他此生都未曾見過厚至膝蓋深的蓬鬆大雪。
而羅令妤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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