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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兒妹妹該多讀幾本佛經。”
他手中搖著花枝,花枝簇簇擁擁,從女郎姣好如玉的面頰上滑過。他的眉眼勾著,唇間笑著,花落女郎頰畔時,輕柔又多情。郎君喊“娘子”時,清幽,溫情,脈脈。一眼又一眼地看她,一花又一花地貼著腮幫。雨夜溼徑上,陸三郎將花扔在羅令妤懷中,再望她一眼,目中神情,讓女郎悵然,抱緊了懷裡的花枝。
羅令妤珍重而羞窘地抱著懷裡花,看他撐傘走遠,她才回去了。
……
回去就翻古書。
聽說陸二郎最近研究佛學成痴,羅令妤特意去借書看佛經。
翻遍三千佛經,沒尋到所謂的“娘子聒噪”的典故。
始知陸昀又哄騙了她,拿不知名的花騙她多情。
羅令妤大氣,屋裡插著的那枝“娘子聒噪”,不知該不該扔了。
……
“陸昀!陸昀!”
大雪茫茫,霧氣寥寥,望不到盡頭的路,看不到邊際的天地。
羅令妤聲聲慘叫,杜鵑啼血一般,在濃霧中跌撞而走。她一身汙髒,長裙落滿泥沼。女郎悽惶地走在人間,捂臉哭泣……
陸二郎一頭冷汗,猛一下從夢中醒來,呆坐在原處。不知今夕何夕,自己在哪裡,陸顯茫茫然,抬頭,和探尋看他的衡陽王劉慕打了個照面。劉慕手裡拿著一本書,奇怪他一頭大汗:“做噩夢了?”
陸顯:……他怎麼又開始做夢了?
第79章
看到衡陽王俯下來的放大面孔,少年眸心顏色冷淡,眼中倒映著陸顯自己倉皇的面容。陸顯上身向後一傾,座下胡床因他後靠得急而摔翻,陸二郎狼狽地摔下去,坐在了地上,揉著腰呻吟一聲。
劉慕當即目有鄙夷和不耐色。
旁側傳來另一郎君的說話聲:“陸二郎,睡醒了啊?睡醒了就快與衡陽王殿下拿下他要的卷宗啊。對了,以後衡陽王就與我等共事了,你帶公子熟悉下環境。”
那郎君穿官服,隨口一提,囑咐了陸二郎一聲就急忙出了府衙。而在陸顯看下,劉慕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更難看了。
陸二郎這才想起現在自己所處的環境:他被父親調到大司空手下做事,當一介侍郎。司空府專管水土祭祀之事,平時做的都是實事,也算忙碌。就是和現今南國與北國邊界上愈演愈烈的戰事沒什麼關係。
而衡陽王之前一直想進入司馬府——掌南國軍政。
卻沒想到陸二郎在府衙昏沉睡了一個午覺的功夫,衡陽王就來了這邊,說要做他的同僚。且衡陽王面色不好看。
陸二郎起身去拿卷宗找給衡陽王,這邊因要過節,值班的就他一人。陸顯打量半天少年郎的神色,福至心靈,他低聲:“……莫非是司馬府有人排擠公子,將公子排擠到了我們這邊?”
劉慕眼神陰鷙地白了他一眼。
那一眼態度微妙,似要剜自己一刀似的,陸二郎一愣後,明白了,艱澀問:“……莫非是陛下故意針對……我絕對沒有跟陛下告狀,在陛下面前亂說你什麼!之前你和我那樁事,陳王不是幫你壓下去了,陛下並不知道麼?”
之前衡陽王欲殺陸二郎,陳王劉俶本就不願因此折了一位郡王。事後陸二郎一口否認衡陽王的狼子野心,又有陸三郎周旋,陳王與衡陽王聯手將那件事的影響降到最小。陸二郎與劉慕擊掌後,決定做一個不問不管計程車大夫,當做不知劉慕想對陛下做什麼。誰知半個多月過去了,劉慕什麼動靜都沒有,陛下不動聲色的打壓卻越來越放到明面上了。
劉慕懶洋洋道:“與你無關。”
陸二郎跟上他,聲音壓低:“我說過會當做不知你要做什麼的……”
劉慕嗤聲:“孤不想做什麼。”
他其實已經輸了。哪怕與陸二郎擊掌,他也不信任陸二郎。最好的法子,就是按兵不動。而按兵不動,勢必帶來的影響,就是他被他那位皇兄打壓得越來越厲害。
劉慕懶得說什麼,從陸顯這裡取過卷宗,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他沒說他要做什麼,陸顯則站在旁邊,怔怔看少年郎。陸顯心裡微悶,想到若不是自己改了命,劉慕現今就快要熬死當今陛下。劉慕這個衡陽王,要比現實中風光得多。
陸顯救了自己弟弟,犧牲了劉慕。
劉慕將卷宗攤開,實則只打算做個樣子,並不打算多看。但陸二郎一直站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