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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的腔調問著,喂!司徒小師傅…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
我懶洋洋地抬起手來,鬆軟地揮動了幾下,沒有說話,那意思是在告訴他,我還活著,別哭別害怕。
然而就在我剛剛把手重新垂下來的時候,以我躺著望天的視角,視線上方也就是我的頭頂方向,那張將我從睡夢中驚醒、古怪可怕的地主的鬼臉又倒著冒了出來,就好像是他站在我頭頂方向的地面,然後身體朝著我,臉面對著我,來了個90度鞠躬。而這種鞠躬卻不是勻速彎下身子,更像是腰突然折斷了似的,一下子就把臉湊到了我面前約一隻手臂的距離,用那種詭異的表情,吐著舌頭看著我。
第五十三章 。驚魂一夜
人的情緒是非常奇怪的,當感動的事情連續出現的時候,也許到後來就沒有那麼感動了。當好笑的事情連續發生的時候,也許到後來就沒有那麼好笑了。
但恐懼卻似乎不同,即便是連續出現,它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或越來越強烈地撞擊著內心,尤其是當我正以為自己平安無事的時候,那種短暫間歇卻又瞬間爆發的恐懼,讓我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我當然不願意死。在我年幼的時候父親曾跟我講起抗日戰場的熱血故事,我也曾問過他,難道你們打仗都不怕死嗎?父親告訴我,死很容易,難的是活下去。好男兒若是要死,就該戰死沙場,何須馬革裹屍?當年年幼,也許不能明白什麼叫馬革裹屍,但戰死沙場,在我的印象中,似乎就成了好男兒應該的死法。
我是不是好男兒我不知道,儘管我並不想戰死沙場,但我更加不想被眼前的鬼魂給嚇死,因為那才叫真的死得窩囊。於是當時我沒來得及細想,伸出左手就朝著那張鬼臉,用潑皮無賴打架扇耳光的大眾手法,將手上的紫微諱打了出去。
這一下劈打,是我不受大腦控制地自然反應,然而正是這毫無技術含量可言的一擊,結結實實打在了地主的鬼臉上。雖然那種觸感大同小異,但在我打到它的時候,掌心紫微諱的部分割槽域,傳來一種熱乎乎的感覺,伴隨著這樣的感覺,地主的臉上閃爍了幾下火花星子。
從前陣子第一次親眼見到鬼魂那次算起,我也算是積累了一點經驗。於是我知道這樣的火花星子冒出來,意味著它受傷不輕。在捱打以後地主迅速就消失了,但那種低沉伴隨著喉音的慘叫嘶吼聲,還在我身邊忽東忽西地圍繞著,有一種我當下看不見的力量,正瘋狂地在院子裡橫衝直撞,不但撞翻了院子裡的葡萄架,連放在竹籬笆邊上的泡菜罐子,也未能倖免於難。
田德平嚇得哇哇大叫,很顯然,剛才這一幕他也實實在在看見了,他嚇得坐在堂屋的地上,不斷朝後退,我也顧不上多想,雖然身上因為驚嚇而脫力,但還是掙扎著爬起身來,亡命似的朝著屋裡的門奔跑,接著又是一個餓狗搶屎的動作、飛越門檻,撲進了屋裡。動作連貫而完美,和起初我撲出去的時候一模一樣,我想多年後那個馳騁賽場勇奪金牌的跨欄英雄,看到我此刻的動作也會欣慰地豎起大拇指,喊上一聲牛逼。
撲進屋子以後,我迅速起身關門,在合上門的時候,我用右邊肩膀死死頂住門的合縫處,並用手尋找著門栓的下落。我衝著嚇得坐在地上的田德平大聲喊道,快開燈!然後來幫我關門!說完這句話,我又把已經有點幹疤的右手中指在門上磨了一下,血又流了出來,這回我沒有再在門上畫紫微諱,而是書下一道符咒,一遍書寫,一邊口中宣念:“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對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真。急急如律令!”
每四個字就書寫一筆,符咒的符腳最後一筆,是一個朝著右上方彈簧狀的一提,在道教符咒中,這有腳踏風火輪之意,意味著加快速度。而咒文最末的“急急如律令”,所謂“急急”,也是立刻執行,刻不容緩之意。
田德平還算靠得住,畢竟屋裡有老婆女兒,都是他要保護的人。於是他趁著我畫符的時候就開啟了燈,然後幫我頂住了門。即便是在我畫符的同時,門外也依舊有一種正在被人撞門的感覺,力量奇大,可是當我畫完符咒的最後一筆,雖然也還有撞門的聲音出現,但門已經感覺不出撞擊的力量了。
這道符,在書寫的時候借用的是淨身神咒,這是一種以施法者為中心,以空間為範圍的保護咒。道行深的人,可以借用此咒驅鬼辟邪,但如同我這樣的小角色,平日裡對它的練習也並不多,也就頂多只能暫且護住這個屋子,卻不知道能夠堅挺多久。
我問田德平,你老婆孩子呢?她們有沒有受傷?田德平說老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