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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她的冷場而凝結。於是我又笑著對她說,現在這裡我已經處理乾淨了,此刻也才剛剛過了午夜,咱們現在回徐大媽家裡,還能多休息一會兒。於是我走到門邊,示意咱們現在就可以走了。她聽後從床上下來。依舊低著頭,兩隻手搓著自己的頭髮,好像在搓麻花似的。走到門邊我指著靠在牆上的招魂幡說,這裡所有的鬼魂,此刻都已經落幡。只需要等到明天天亮之後。我找個角落把它們送走即可。
我還說,這些人都不是壞人,只是在當初的那個時代,把它們定義成了壞人。就好像我一樣,我本身也不是壞人,但在這樣的時代裡,我至少不算個好人。說完我苦笑了一聲,因為今晚我搭救的,就是一個認為我不是好人的人。
孟冬雪這才開口說話,她說你別這麼說,你是個好人,你肯幫助別人。說完膽怯地抬頭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了頭。
我也是未經人事的小青年,為什麼此刻一比,我好像臉皮比她厚了不少似的。不過她的這番話。讓我心裡挺溫暖的。因為她說的內容,正是我當年拜師的時候,我跟師父的許諾,我想做一個好人,我想去幫助別人。這麼些年來。雖然大家都知道我在幫助別人,可孟冬雪是第一個用這樣的口吻親口告訴我的人,這讓我很感動,也很高興。
於是我帶著她準備下樓離開,當下已晚。我們也不願意去吵鬧老夫妻兩人,有事明天我再來特別交代一下就行。可是就在我們走到樓下的時候,老天爺瘋了似的,突然下起了大雨。
在寒冬漆黑的夜晚,頂著大雨走泥濘的山路,這無疑是一種找死的行為。於是我和孟冬雪就默默站在牛棚邊上躲雨,都是那等下小一點的時候再走。可這雨卻似乎沒有要停的跡象,屋外很冷,我們倆直挺挺站在牛棚邊上,玩意老大爺老大娘出來上個茅廁。估計會把我倆當做鬼吧。於是我提議,要不然,咱們還是先回去屋裡等一會兒,外頭風大。
就這樣,我和孟冬雪又再一次上了樓。只不過我把她送到屋裡之後,我卻沒有跟著進去。我說你自己先歇著吧,我在外頭吹吹風。說完我就合上了木門,但是並未上鎖。我其實並非不怕冷,而是我懼怕那種你不言我不語的尷尬,還不如給她一點空間,免得將來見面不好相處。
我靠著門邊的牆壁坐在地上。下雨的天空看不到星星,黑漆漆的一片,但我卻始終把視線集中在那片漆黑當中。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麼,也許是眼睛雖然望著前方,心裡卻思索著別的事。但如果要我回憶,我卻一點都不記得,那個時候我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或者什麼也沒想。我只記得大約在一個鐘頭後,雨依舊沒停,但孟冬雪卻開啟門走了出來。坐在我的身邊,一言不發,就把腦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一夜,我們就這樣一聲不吭得待到了天亮。外邊嘩啦啦下著雨,被雨淋溼後。空氣裡夾雜著泥土的芬芳,卻也包含著底下的牛棚裡臭烘烘的牛屎牛尿味,我身邊還有個不合場景的招魂幡,隨著夜風,伴著夜色,輕輕地飄搖著。這看似極其詭異的一幕,卻成了我人生中,第一次溫暖浪漫的回憶。
孟冬雪靠著我的時候,似乎還小睡了一兩個小時,因為她會偶爾輕輕地抽動一下肩膀。而我卻一夜沒睡,天亮之後,我遠遠聽見老夫妻倆開啟門的聲音,於是我藉口要去撒尿,孟冬雪才把頭離開了我的肩膀,只在我的肩膀上留下長時間壓住的觸感,以及她身上的氣味。
我告訴老大爺,事情都解決了,但是你們家這牛棚,估計得挪個位置。不管是要挪開位置,你還得想法子挖開牛棚底下被屎尿長年累月浸泡的地面。因為那下頭,埋著許多死人。用屎尿覆蓋辱人屍骨,難保將來還會不會出些么蛾子。
而老大爺也證實了我另一個猜測,他回想起幾十年前剿匪的時候,那些土匪,的確就是這個月份,差不多也是這些天的時間打死的。交代完這一切之後,我問孟冬雪,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回徐大媽家?她還是一副小姑娘害羞的樣子說,讓我先回去,她待會再走。
雖然我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做,但我還是先離開了。原本我以為,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假如說在此之前隔著一張紙,那昨晚發生的一切。應該說算是捅破了一點吧。儘管在昨天之前,我對孟冬雪也只是單方面的心存好感,我壓根不知道她究竟怎麼想我這個人。可是昨晚的那場擁抱,以及她自己走出來,一言不發地靠在我身上。這難道不是在向我表達著什麼嗎?還是說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人家小姑娘興許只是害怕而已。
當天回到徐大媽家裡,告訴了紀幼安和她室友,屋子已經被我弄乾淨了,從此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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