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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代漸漸入神,忽然聽到這一節,心裡一激,不自覺地往後一退,帶的身下的凳子吱呀一聲響。
羅韌看著她:“你能想象到當時的場景嗎,原本近乎痴迷地伏案工作,然後毫無徵兆地突然抬頭,表情怪異,好像剎那間換了一個人。”
木代不知道該說什麼:“然,然後呢?”
“然後,他跟我說了一句話。”
木代聽的後背發涼:“他……他說了什麼?”
“他說,羅韌,不要讓我殺人。”
☆、第①⑥章
木代覺得心頭毛毛的,下意識就拿過橙汁,擰開了喝了一大口,頓了頓覺得不夠,又喝了一口。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追問他什麼意思。叔叔又恢復了那種精研學術討厭外人打擾的神氣,揮揮手讓我早點休息。”
羅韌沉默了一會。
木代斟酌著開口:“所以……你沒有重視你叔叔的那句話是嗎?”
羅韌苦笑:“重視了,但是……沒那麼重視。”
搞學術成痴的人,原本就有那麼點稀奇古怪,羅韌雖然對那句“不要讓我殺人”的話心生疑竇,但也只是多加留意,沒有到24小時盯著守著那麼草木皆兵。
更何況,羅文淼是個知識分子,平時見血都心驚,殺人?說夢話吧。
如此又過了幾天,羅文淼一切如常,羅韌吊著的心也就慢慢擱下來了。
這一天,他陪著羅文淼出去散步,路過一家漁具雜貨店,羅文淼一反常態的要進去看看。
羅韌想著,叔叔可能是最近迷上釣魚了。
但是奇怪的,他不買釣竿,也不看魚餌,只是看各種不同的漁線,尼龍的、pe的、碳素的、鋼絲的,每個都抽出一截,捻在手裡看了又看,激動到雙手顫慄,眼睛裡泛著奇異的光。
末了選了一款,攥在手裡回家,握的死緊,像是生怕誰搶了去。
回到家,飯也顧不上吃,抽出了漁線細捻,又對著燈光照亮,跟他說話,他也愛理不理。
羅韌覺得��幕牛�鞘悄崍�擼�⑼該鰨��福�淳昧俗芫醯貌弊硬皇娣��袷且�惶諮俠兆 �
他吩咐聘婷和鄭伯:“晚上睡覺,把門反鎖了。”
大門都反鎖,鑰匙攥在自己手裡,自己房間的門反而虛掩,有什麼情況方便策應。
臨睡前經過書房,看到羅文淼正在伏案工作,舉著放大鏡寫寫畫畫,沒有什麼異樣。
到底心中有事,睡的很不踏實,半夜時像是聽到什麼動靜,陡打醒轉,屋裡好生安靜,書房的光透過半開的門扇,射進一道拉長的扇弧。
還沒睡嗎?羅韌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起身過去看看。
燈亮著,書房卻沒人,那束一直攤放在案頭的漁線也不見了。
羅韌心頭一凜,睡意全無,先衝到羅文淼的臥室,床上毯被疊的整整齊齊,沒有動過的跡象。
聘婷和鄭伯也被叫起來了,四下找了,杳無人蹤,羅韌去大門處檢查了一下,確信門沒有被開過。
就在這個時候,打著手電沿著院牆走的聘婷忽然愣住了,頓了頓手電的光柱掃向高處,聲音顫抖地叫羅韌:“羅小刀,你看這裡……”
院牆高處,有幾個錯落的腳印。
迎著木代質詢也似的目光,羅韌給了她肯定的答覆:“我叔叔真的不會武功,他是典型的知識分子,養尊處優,中年發福,走起路來不緊不慢沉穩持重,連小跑或者跳步我都沒見他做過,爬牆?想都不敢想。”
木代嗯了一聲:“後來呢?”
後來,羅韌留聘婷和鄭伯在家裡,自己開車出去找。
小商河不大,但有很多車子進不去的岔道街巷,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停車進到里巷檢視時,羅韌聽到了動靜。
這一段,李坦也給木代講過,視覺不同罷了。
“你把李坦打暈了?”
羅韌點頭:“當時,屋裡的情形很慘,我突然就明白叔叔的那句‘別讓我殺人’是什麼意思了。我腦子很亂,眼見李坦和我叔叔揪鬥在一起,顧不上多想,就把他打暈了。”
當時大火已經燒起來了,把李坦留在當地,免不了被燒死,羅韌帶著他一起離開,先開車去了郊外,檢視了李坦的錢包證件之後,把他扔在沙窩裡。
又給聘婷打了電話,讓她把鄭伯支去休息——到底是外人,不敢輕信。
回到家已近凌晨,羅文淼癱在後車座上,雙眼發直,嘴角一圈白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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