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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蹲在門邊,沒再敢往裡走。
車子又開動了。
車廂裡慢慢恢復平靜,木代手枕在腦後,看到一個怯生生靠近的身影。
走近了,看到是那個女孩,拎著隨身的大包小包,看了木代一眼,猶豫著在她鋪位上坐下來,只坐小半個屁股。
再然後,她低下頭,翻弄著手裡的塑膠袋,遞過來一個橘子。
她說:“你吃橘子啊。”
木代接過來,指甲划進橘皮,然後剝開,送了片橘肉進嘴裡,甘甜,微酸,飽滿的汁液舒緩味蕾。
女孩回頭朝車門處看了看,又朝木代挪近了些。
——“車子的終點站是南田,你也去南田?”
——“我本來在外頭打工,我姑媽在南田開飯館,讓我去幫忙。”
——“我叫鄭梨,香梨的梨。”
——“南田是個小地方,你去那幹嘛啊?”
木代一直沒說話,吃完一瓣又一瓣,橘子的清香在沉悶的空氣裡漫開。
鄭梨想,她大概不會理我了。
就在這個時候,木代開口了。
她說:“我去找人。”
☆、103|第①章
夜深人靜。
神棍站在魚缸前頭,撅著屁股,嘖嘖讚歎著看水中的兇簡,也不知道他從哪搞了個放大鏡來,時不時眯著眼睛湊在眼前,像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老學究。
說:“這是鳳啊還是凰啊,你看這紋絡,精細精細的,最好的工匠都雕不來呢。”
羅韌有點疲倦,雨已經小很多了,但還是淅淅瀝瀝個不停,這半夜三更的,居然起了涼意。
神棍的造訪,羅韌並沒有太當回事,這個人總是咋咋呼呼,說他懂吧,總是滿嘴推測,說他不懂吧,偏偏又講的頭頭是道——跟他的名字一樣,“神棍”,不好不信,又不好盡信。
羅韌說:“今晚你就在這住下吧,鄭伯把樓下的客房收拾出來了,住不住隨你,住多久也隨你。沒事的話,我先去睡了。”
他轉身想走,神棍在後頭叫他:“羅韌。”
有那麼一會兒,羅韌覺得奇怪,但是不知道奇怪在哪——末了才反應過來。
神棍總是沒個正經,一貫地叫他“小蘿蔔”,這好像是第一次,連名帶姓喚他。
語氣還少有的鄭重。
羅韌回頭。
神棍拖了張椅子坐下,食指點著魚缸的外壁:“漁線人偶、仙人指路、胭脂琥珀,三根了。”
是,三根了。
“有什麼感覺沒有?”
感覺?羅韌皺眉:這能有什麼感覺?
神棍說:“你不能像拉磨的驢一樣,抽一下才動一下,你得去想。”
他眼睛滴溜溜一轉,兩隻手指的指尖抵到太陽穴上,一副要開動腦筋的樣子。
羅韌又好氣又好笑。
“你就從來沒想過,這兇簡是打哪來的,為什麼是七根?為什麼出現在你們找到的那些地方?為什麼要害人?只是為了害人嗎?還是有什麼目的?收了它為什麼重要?”
為什麼為什麼,神棍像是忽然變身成了十萬個為什麼。
羅韌問:“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至少在想啊。”神棍屁股挪動著椅子,又把身子轉向魚缸。
羅韌聽到他喃喃:“又不是打地鼠,出來一個打一個,這中間,總是要有聯絡的吧……”
也許吧,可是聯絡在哪呢?
羅韌離開的時候,神棍還在苦思冥想,兩腿盤坐,一手苦苦托腮,像滑稽版的思想者。
這個晚上,羅韌睡的不大好,神棍的話、木代的事,攪得他難以安枕,做了很多蕪雜的夢。
夢見在街上行走,路人忽然都舉止僵硬,四肢被看不見的線牽引;夢見大海掀起狂浪,海水旁掀露出海底,獸骨排成的巨畫歷歷在目;夢見屋簷下掛起的掃晴娘,忽然詭異地朝他眨眼,像是在說:你猜,聯絡在哪?
最後夢見木代。
她坐在黑暗裡,周身罩著朦朧的微光,仰起臉朝他微笑。
羅韌過去摟住她,覺得古人形容女孩兒是溫香軟玉,這話委實不差的。
他低頭去吻她面頰,問她:“去哪兒了?”
她向著他狡黠一笑,說:“你猜啊。”
……
夢到這裡就斷了,醒來的時候是凌晨五點。
羅韌苦笑:都讓他猜,他哪猜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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