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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瑞華是專攻心理科的醫生,當然聽過這個故事,但是,他還是不明白羅韌的用意。
羅韌說:“你憑著一段影像、自己的理解,做出一番你覺得合理的,並且可能已經被霍子紅認同了的推論。”
“你有去了解過木代嗎,有打著傘陪她一起待過嗎?她可能也只是一隻與人無害的蘑菇,但是你把她妖魔成變色龍。”
又轉頭看霍子紅:“你也認同了這種說法,在你的想法裡,木代和所有人的相處都變成了刻意討好,和你的相處是,和我的相處也是。”
“你身上命案未清的那段時間,你知道木代有多為你焦心嗎?你們相處這麼久,你覺得沒有一點真情實意的成分在嗎,只是討好?你是什麼東西,我們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讓她去討好?”
羅韌有點控制不住,霍一下長身站起:“我大概也是精神分裂了,才有空在這聽你們亂噴。我現在要見木代,哪位能給指一下路。”
沒有人動。
良久,霍子紅疲憊地抬頭看羅韌,輕聲說了句。
“羅韌啊,木代恢復了。”
恢復?什麼叫恢復?
羅韌眉頭越擰越緊,轉頭看何瑞華。
何瑞華吃了剛剛一通搶白,臉色有點紅一陣白一陣的,見羅韌看他,有些手足無措,過了良久,才伸出手去,指向白板。
那個主人格,那個寫了個“隱”字的圓圈。
☆、第④章
那天在醫院,護士通知張叔,木代醒過來了,他又驚又喜,跌跌撞撞朝裡走。
他看到木代坐起來,被子掀到一邊,低著頭,正扯下手背上的輸液針頭。
人有時候,確實是有第六感的,只從身體動作,甚至還沒有看到她臉上的表情,張叔就已經覺得不對了。
試探性叫她:“小老闆娘?”
她抬起頭,眼睛很亮,但目光很快一寸寸斂回華彩,面目平淡,帶著疲倦,說:“張叔啊。”
語氣裡,甚至有一絲不耐煩的意味。
這張臉,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氣,張叔只見過一次,還是從錄下的影片上,但終身難忘。
羅韌問:“什麼契機?”
什麼契機,導致了主人格迴歸,或者說,重新操盤?
何瑞華囁嚅了一下,說:“大概是一種平衡被打破吧。”
因著羅韌剛剛的發怒,他現在說話時,不自覺氣短三分。
他定定神,臨時改弦更張不可能,他還是有自己專家的驕傲和堅持的,於是繼續說下去。
“我們設想,如果面對的生活就是普通人的生活,那麼,這個木代,足以應付了。”
“她漂亮、性格溫柔,討家人喜歡,未來也會討男友喜歡,有一門好的婚事,過普通的滿足生活。”
他點著白板上寫有“木代”的那個圓圈:“這個人格足以應付,綽綽有餘。”
羅韌嗯了一聲。
他有一個好的習慣,無論對面前的人多麼反感討厭,有道理的話,他還是可以冷靜聽進去。
何瑞華說的出神:“可以想見,如果生活一直如此,也許這一輩子,2號和主人格,都不會再出現了。”
這話咂摸起來,深有餘味,羅韌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也許世界本身就是個大病院,人也可以分兩種,這輩子發了病的,跟沒發病的。
什麼叫正常?誰敢講自己正常?開天闢地時並沒有這個詞,也只是造字的人造出,拼詞的人拼出,給了定義,給了用法,就這麼一路用下來。
何瑞華指了指霍子紅和張叔:“據她們講,從來沒有見過2號出現。”
這也合理,霍子紅和張叔周遭的生活,普通平靜,2號確實沒什麼出現的必要。
何瑞華緊接著話鋒一轉:“但是張先生提起,木代近來,頻繁外出,好像很是經歷了一些事情——而據說事情發生時,你都是陪在身邊的,羅先生,請你實話實說,有沒有見到過2號或者類似2號的出現。”
羅韌心裡輕輕嘆一口氣。
“有。”
“一次還是多次?”
“算多次吧。”
何瑞華輕籲一口氣,臉上隱約現出“我就知道是這樣”的得意。
“你看,”他說,“單一次人格主宰近八年的平衡被打破了,有時候我們會說,分裂的人格彼此不知道對方存在,這也不確切,因為人不是孤立的,她是社會性的,她會推理、分析、懷疑,緊接著,一定會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