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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上幫她倒茶,泠泠茶水注入杯中的時候,梅花九娘在身後說了句話。
“晚飯過後,單獨到我房中來一下。師父要跟你談衣缽承繼的大事。”
木代的手一顫。
師父這麼說,等於是挑明瞭要讓她來繼承一切了,可是,不應該是大師兄嗎?
從師父房裡出來,木代多少有點鬱鬱寡歡,路過三角水榭,看見鄭明山又在餵魚,於是不聲不響過去,挨著鄭明山坐下,說:“大師兄,你這樣喂,要把魚撐死了。”
鄭明山斜了她一眼:“這就撐死了,長了針尖大的胃嗎?”
木代遲疑了一下,到底忍不住:“大師兄,你知道師父要把所有的……都傳給我嗎?”
鄭明山說:“知道啊。”
他覺得理所當然:“我沒修師門的功夫你也是知道的,師父的一身本領,尤其是輕身功夫,你比我學的精,不傳給你傳給誰啊。”
木代小心翼翼:“那師兄你……不會不高興?”
鄭明山愣了半晌,哈哈大笑,伸手揉她腦袋,把個好好的馬尾揉的亂草一般。
說:“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吧,難不成我還會為師父留下的這點家當跟你翻臉?”
師父偶爾也會跟他談起這事,只是每次聽到“衣缽承繼”這樣的話,他表面雖然恭敬,心裡總是覺得好笑。
雖說是“武林一脈”,但早已經不成其為“門派”了吧,只這麼寥寥兩三人,還鄭重其事的說什麼“衣缽承繼”,總覺得有些寒酸。
他伸出手,指了指這個院子:“我有什麼不高興的。師父會把這觀四牌樓留給你,可是你也知道,這宅子不能出讓、不能買賣,你得找人打掃、找人看守,這麼個麻煩的事兒,難不成我還嫉妒?”
木代嘆了口氣,目光掃過院落裡熟悉的一草一木,說:“也是。”
木代和鄭明山聊天的當兒,羅韌給青木打了個電話,問起他麗江那頭的情形。
青木回答:“鄭伯那裡我也安排了,鳳凰樓歇業幾天,他和聘婷我都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酒吧那裡我在盯著,暫時沒什麼異動,就是……”
就是什麼?羅韌心中一緊。
“就是三天兩頭,為了一隻雞吵架,何苦,不如宰來吃了。”
張叔每次看見曹解放都不順眼,一肚子氣。
麗江,這是多麼精緻浪漫和小資的地方,別的客棧酒吧,都會養一隻萌萌的貓啊狗的,誰見過養雞的!
不分早晚地都在院子裡扯著脖子“呵……哆……囉”,光打鳴不下蛋,偶爾酒吧門忘記關了,它就邁著八字步進屋,把酒吧當成雞圈逛。
反了它了!霍子紅性子隨和好說話,只說“養就養著吧”,他可不能聽之任之,得讓曹解放知道,這裡是誰在做主。
所以一吃完早飯,他就拎了把菜刀,氣勢洶洶,直奔曹解放。
曹解放正在院子裡散步,一見張叔,大概也知道不好,邁開小碎步在院裡一通猛跑,最後撲稜稜飛進聽到動靜趕出來的炎紅砂懷裡。
吊著胳膊的一萬三跟在背後,陪著笑:“張叔,算了,一隻雞而已。”
“雞?”張叔指自己碩大的黑眼圈,“昨晚叫了一晚上,我要再不給它做規矩,臨近的客棧都要來投訴了——你,給我下來,立定,不許動!”
指的就是曹解放,炎紅砂沒辦法,把曹解放擱到地上,摸摸它腦袋,說:“別動啊。”
曹解放耷拉著腦袋,一副我見猶憐的垂頭喪氣模樣。
張叔蹲下去,鋥亮的刀身亮出來,手指“鏘鏘鏘”在刀身上彈了三下。
問它:“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刀!就你那小細脖子,我這麼譁嚓一下,你小腿就朝天蹬了知道嗎?知道了就點頭。”
曹解放翻白眼,炎紅砂手指摁住它腦袋,點了三下。
“晚上再敢叫,就譁嚓。說到做到!”
說完了,菜刀在曹解放面前刷刷刷耍了幾下,然後走人。
曹解放似乎很不高興,脖子一梗,一句“呵……哆……囉”就要衝出口,一萬三眼疾手快的,兩隻手指把它的尖嘴摁住了。
炎紅砂也沒辦法,過了會提議:“要不然,今晚上,用透明膠,把它嘴給纏上?”
☆、173|第①③章
午飯過後,曹嚴華被鄭明山提溜過去訓話。
大概是梅花九娘看出木代對曹嚴華亦師亦友,覺得這小徒弟“立威”這塊做的不好,特意囑咐鄭明山過來唱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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