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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發現庶長房處境沒那般不堪。
猶記得新婚不到一月,她隨夫婿前往西北時,祖母在常太夫人譏笑的目光中,交給她一個磨破邊的蘇繡荷包。她珍而重之地收下,出城後開啟,發現裡面硬邦邦磚塊似的東西,不是伯府丫鬟猜測的鞋底,而是一張張壓實的千兩銀票。
十萬兩紋銀,便這般在常太夫人眼皮子底下,名正言順地交到她手裡。後來她問過夫君銀子來源,發現完全是對牛彈琴一問三不知,感慨他性格魯直之餘,也對祖母生出敬佩之心。順便她也終於放心留在伯府的庶長房,那樣的祖母,常太夫人絕不是對手。
有錢能使鬼推磨,銀子多了好辦事,加之四海於領兵打仗上卻有一套,他們日子也越來越順遂。只除了十四年前嬌嬌出生那日,惠州城破……
“孃親。”
羅煒彤搖搖盯著爹爹發愣的娘,對兩人間濃到幾乎化不開的感情表示羨慕。可她更明白,這份感情是孃親多年經營出來的。爹爹壓根離不開娘,自然也就不會如其他為官之人般,再去覬覦外面那些妖妖嬈嬈的女人。
收斂思緒,徐氏神色間變得肅穆。她可沒忘記,前日女兒與孃家侄女上街回來,告知她常太夫人往衍聖公府去了拜帖。
祖母安插在榮氏身邊的丫鬟昨日傳來訊息,今日開祠堂之時,衍聖公府文老夫人會到場。常太夫人手握這張王牌,昨日午膳都多添了碗米飯。
早知分宗之事定不會一帆風順,徐氏早有防備。她倒不怎麼爬常氏那些鬼蜮伎倆,雖然她是庶支但也站得住理,直接光明正大回擊便是。可事涉文老夫人,便有些棘手。老夫人德高望重,不僅在金陵城、即便全大齊也素有威望,她隨意勸兩句也夠人難做。
“孃親,女兒到覺得文老夫人不會是那般迂腐之人。”
羅煒彤對高座衍聖公府正堂,慈眉善目的文老夫人頗有好感。且更讓她確信的是,老夫人最疼的小輩便是孔明瑜。同為最受寵小輩,羅薇蓉與孔明瑜大相徑庭,文老夫人絕不會是常太夫人那般面慈心狠之輩。
“但願如此,不過凡事總得做最壞打算。”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徐氏萬分明白這個道理,今日分宗之事必須快刀斬亂麻,絕不能有任何拖泥帶水。
母女倆說話間,一家人已經來到伯府門外,跟隨在他們後面的,是不少來湊熱鬧的金陵百姓。
晨霧散去,伯府門前溼漉漉一片,繡鞋踩在上面,沒一會便浸溼鞋面絲線,豔紅的大紅牡丹更是多了幾分妖嬈。羅煒彤一眼掃去,府門前剛打掃過,連那倆大獅子獠牙上都掛著水滴。
嘎吱一聲大門開啟個縫,門房從裡邊出來,見到庶長房時面露欣喜,而後視線一掃看到後面烏壓壓的人群,頓時不知這話該不該說。
“麻煩通傳一聲,便說羅四海帶庶長房老少共七人前來伯府,懇求祖父開祠堂。”
府內傳來咳嗽聲,門房一硬頭皮,揚起諂媚的笑容踱著小碎步出門檻:“喲,二爺,您來得可真不巧。咱們沒想到您來這般早,為迎接貴客,一大早便做起灑掃。如今裡外塵土飛揚,小的實在怕驚到夫人小姐,還有身嬌體弱的榮姨娘,要不您還是現在馬車上歇歇腳。”
說完門房便跳回門檻內,嘭一聲關上大門,倚在門栓上臉色嚇得慘白。
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看熱鬧,常媽媽吩咐的這番話說出去,金陵百姓只會說伯府不好。萬一主子就此遷怒他?可主子的吩咐,他著實不敢違背。
“那咱們便先歇歇。”
扶榮氏上了馬車,羅四海滿臉歉意地看向徐氏:“日頭越來越高,夫人和嬌嬌也都上去。”
圍觀之眾譁然,咱們只是隨口一提羅大人窩囊,沒想到他還真能給窩囊出來。好歹您如今也是個三品大員,這般沒脾氣當真好?
“羅大人,伯府欺人太甚,您倒是與他們理論去。”
有人帶頭喊出來。
第62章 遇冷遇
金陵地處江南,氣候溫潤物產豐富,加之不少朝代建都於此,百姓生活富足安居樂業,秉性也如其鄉音的吳儂軟語般溫順。
可再溫順也抵不過時局動盪朝不保夕,莫說前朝實行保甲制蒙族不把漢族當人看,單說大齊這幾十年,立朝後也是戰爭不斷,幾次戰火都燒到城底下,如今城牆底部的磚還帶著些青黑色煙燻痕跡。
故而這代金陵人,難免染上幾絲剽悍本性。
“羅大人,伯府欺人太甚,您倒是與他們理論去。”
人群中不知誰帶頭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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